于公谨:《 岁月的城堡》第二章、惊变
作者:于公谨    发布于:2021-04-20 01:23:46    文字:【】【】【

第二章、惊变

    车子跑出了很远,屯头的葛明建和乡亲们都在看着,车没影了,乡亲们还是没有离开。
    葛明建的妻子,很黑,只是一副农村妇人的样子;有些胖,皮肤粗糙,三十来岁,个子很高,到了葛明建身边,低声问道:“当家的?”
    葛明建并没有看妻子,看着远去的汽车影子,心神不属的样子,本能地问道:“什么事?”
    葛妻问道:“他们是回去做什么?”本来是压低声音,但是,她的嗓门很大,也有些沙哑,所以很多人都听到;都是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听着。
    葛明建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心思在徘徊,口中不受控制,本能地说出着自己的意思,脸上却还是装作平静,也保持着一份安静,说道:“回去担任秘书。”
    葛妻淡淡地说道:“秘书啊。”不以为意,“不过,他人很好的,一般不怎么说话,也不轻易地说自己的意见,这一点,是很厉害的。”这是她有感而发。屯子不大,即使是村子,也不算大;只是很多人朴实,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在他们的行动中。通常情况来说,这也不算错,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话,也不可能说是什么毛病的;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胸无城府。
    葛明建算是有名的人物,也只是没有什么城府,所以经常说错话,也没有人会把他的错话,放在心上;而他也会承认,错了就是错了,不可能会进行否认。听了妻子的话,他有些不满意,依旧看着车离开的方向,心潮有些跌宕,说道:“知道什么?你就知道秘书?”
    葛妻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也快有秘书了。”有些并没有葛明建的行为,所以说出的话带着味。
    葛明建说道:“秘书一样吗?他是给市委书记当秘书。你知道什么?”猛然醒过神来,看着大家,连忙为自己分辨,“我是乱说的。”
    葛元昊突然从他身后出来,对葛明建说道;“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葛明建有些惊讶地看着葛元昊,他以为葛元昊是随着别的孩子去玩,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给方家送行;旋即想到,葛元昊和方家三兄弟非同一般的感情,也就释然。对葛元昊说道:“我也不知道。”
    葛元昊说道:“他们答应和我一起玩。”
    葛明建看着葛元昊,说道:“方铭瑄?他怎么说?”
    葛元昊想了一下,说道:“他说他以后会找我玩。”
    葛明建看着方家车离去的方向,说道:“那你就等着吧。”
    大家就想要散去。
    这个时候,有人说道:“怎么还有汽车?”
    这个年代,车是很少见;车子出现在屯里里,已经是不同寻常;而现在又是一台?
    众人看着,他们就发现,这个车里面拉满了人;很多人手里都是拎着东西;脸上神情跋扈,一份嚣张的模样。
    葛明建看到之后,觉得不同寻常;却感觉到也是平常。因为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很多人都会这样经历批斗,或者被打倒,或者是上纲上线。
    很快,车子来到了屯头,从车子上下来了魁梧的人,有些蔑视的眼神,看着葛明建等人;然后,气势汹汹,带着不可一世的样子,来到了葛元昊的身边,对葛元昊说道:“这里是拴马屯?”
    葛元昊歪着头,很天真地看着这个人,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个人说道:“你告诉我,有你的好处。”
    葛元昊想了一下,说道:“有糖。”
    这个人说道:“有。”
    葛明建和其它屯子里面的人,脸色都是一紧。
    葛元昊看着这个人,说道:“我想要吃糖。”近乎白痴的眼神,看着这个人。
    这个人说道:“好,我给你糖吃。”回过身去,到了车里。
    葛明建对葛元昊说道:“你小子要是敢出卖方家,我饶不了你。”
    葛元昊看着葛明建说道:“我真的是这么笨?”
    这个人折腾了很久,才捧着一大捧糖块,走了过来,对葛元昊说道:“给你吃的。”
    葛元昊用衣服的前襟兜着,说道:“这里是拴马屯。”
    这个人看着葛元昊,说道:“方铁峰的家在哪里?”
    葛元昊指了一下,说道:“那个就是方铁峰的家。”
    这个人对回头对车上的人说道:“这里是拴马屯,方铁峰的家在那里。”指了一下人走之后的空屋子。
    这些人就纷纷跳下车,直奔方铁峰家而去。
    这个人对葛元昊说道:“你做得很好,小朋友。”也奔过去。
    葛元昊说道:“应该的。”看着这些人走远。
    葛明建看着,说道:“他们是找方铁峰?”
    葛元昊对葛明建说道:“爹,快去拿家伙。”
    葛明建楞了一下,不明白地看着葛元昊,说道:“为什么?”
    葛元昊对葛明建说道:“他们想要对付方叔,找不到,就会过来揍我。”
    葛明建立即明白,对大家说道:“回家拿东西,揍这些王八蛋。”
    屯里人,立即就开始跑开了;跑到就近的人家,拿着工具,铁锨,?头,锄头,镐头,甚至是斧头,就开始出来。这是民风彪悍的一面,在此时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些人到了方家,看到空无一人,就知道不对,立即过来。
    领头的这个人,走到葛元昊身边,对葛元昊说道:“小崽子,你不想活了?”
    葛元昊也很不客气,说道:“小崽子骂谁?”
    领头的人骂道:“小崽子骂你。”
    葛元昊说道:“我不和小崽子一般见识。”
    领头的人才反应过来,看着葛元昊,说道;“你个小崽子,找死。”地举起了手,就想要过去打葛元昊。
    葛明建很轻蔑地看着领头的人,说道:“你打试试?”
    领头的人说道:“试试就试试。”就想把手挥下
    村民迅速跑过来,有的是拿着头,有的则是扛着锄头,有的这是拿着铁锨,直奔而来。
    葛明建说道:“我不是吓唬你,打了他,你就不用走了。”
    领头的人手在空中,有些尴尬,随即放下,悻悻地看着葛元昊,说道;“你小子的账,我们以后再算。我管解放记住你了。”
    这个时候,汽车方向有人喊道:“解放,走了,这里有轮胎印。”
    管解放转身就跑,同时说道:“我们以后算帐。”
    葛明建说道:“什么东西。你站住。”就开始追。
    管解放对开车的人说道;“快走。”
    汽车发动,管解放就伸手,被几个同行的人拉到车上,逃之夭夭。
    葛明建并没有追上,只能是停下脚步,脸上依旧有着愤怒。
    葛元昊跑过来,对葛明建说道:“爹,他们是做什么?”
    葛明建说道:“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可能是过去找方铁峰。”楞了一下,“方铁峰?”他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想要找方铁峰的麻烦,否则是可能会这样过来,直奔方铁峰的家;他们都是壮年人,不可能会是亲戚过来串门。
    刚开始的时候,葛明建以为这些人很和善,毕竟是把糖给了葛元昊;这就是典型的“糖衣炮弹”;虽然葛明建并不愿意承认,还是觉得糖是很好使。这些人敢这样嚣张,很显然是想要让方铁峰消亡。如果有可能,葛明建就会让这些人开始消亡。
    葛元昊说道:“他们想要抓方叔?”
    葛明建楞了一下,说道;“你知道?”
    葛元昊说道:“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葛明建有些不明白,说道;“你怎么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葛元昊得意洋洋地说道;“是方铭瑄教我的。”
    葛明建有些担心地看着方铁峰他们走了的方向,毕竟那些人如果追上,可能方铁峰就会有死无生。只是他并没有办法通知方铁峰。这是政治斗争的结果。只是为什么这些人消息会这样灵通?他从心里开始担忧,也有着一丝牵挂留在了他的心头。
    屯里的人不断地聚集起来,手里拎着工具,站在了葛明建的身后,只是杂乱无序。
    葛明建担心,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听之任之。就对屯里面的人挥挥手,说道:“都散了吧。”对葛元昊,“给了不少糖?”
    葛元昊说道:“这是大家的功劳。爹,分下去。”
    葛明建看着葛元昊,有些不适应,发觉葛元昊的不同。这个年代,糖果也是很稀罕的东西,并不是谁都可以看见;这么多的糖果,他葛明建也算是见识多广,也是第一次看见;由此也可以看到出,那些人是真的想要让方铁峰死;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还是扭头对屯里的人说道:“大家都拿一下。”
    屯里的人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葛明建说道:“拿着,不是给你们,而是给孩子。”
    同屯的人,纷纷过来,先后拿了一块糖果,并没有多拿;这是僧多肉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葛元昊不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是葛元昊弄到的;如果是葛元昊分了,由此就可以让葛明建的威望升高很多;这比请他们吃饭都好多了;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自己的孩子还是占据很高的地位。做父母的,向来都是如此,宁肯自己不吃,也要省给孩子。
    大家并没有走开,而是站在葛明建和葛元昊旁边。
    葛明建很好奇葛元昊的做法,说道:“你为什么要分糖?”
    葛元昊说道:“跟方铭瑄学的。他说,好东西大家分享才有意义。”
    葛明建想要问他,方铭瑄是怎么说的;同时,也想知道葛元昊跟方铭瑄都学会了什么;还有,这是一次收买人心的行为;他不是笨蛋,知道这样可以让他的威望提高很多。这对他有利,也让他一呼百应。这是好事情。
    葛元昊却说道;“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葛明建想要说不可能回来;却本能抬头,看着方铁峰等人车离开的方向,也担心后面的车会是否追上去;却看到东面的路,开着一台吉普车。心里想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吉普车也会出现?”
    这个时期的吉普车是高大上的存在,比如说公社,即使是书记社长,或者是革委会主任,也是骑着自行车,而不是吉普车;吉普车,只有县长等,才会坐,才可以坐;也可不能是常坐,只有办公的时候才可以坐;他也是骑着自行车上班,而不是接送。毕竟一个县里,只有一台,都是很不错了。
    谁都没有说话;而葛明建就感觉到这件事情的诡异。比如说,刚才那台车过来,很多人都是直奔方铁峰家去的,就是对方方铁峰。这台吉普车出现,有些晚了。因为这个时候,方铁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很有可能会被押上车,被那些青年人押走。而他葛明建是不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会想要保护方铁峰;那么,方铁峰就没有危险?那些人知道方铁峰走了,怎么可能会允许方铁峰活着?
    好像是问题并不是这么简单。这台车出现,有点不对劲儿。
    还没有等葛明建想明白,这台车就停下来。车上下来几个人,都是干部模样,在不断焦急地张望。
    一个人秘书模样的人,匆忙地走了过来,说道:“这里是拴马屯?”
    葛明建看着这个人,说道:“这里是拴马屯。”
    秘书回头对着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说道:“这里是拴马屯。”
    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带着矜持,走过来。葛明建心里有些不屑,很明显,他们是冲着方铁峰来的,是有着几分目的,也是典型的既想当婊子,也想立牌坊;并没有显现在脸上,只是看着他们几个人。
    秘书看不上葛明建等人,明显是绝对葛明建等人就是一群土包子,而且是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看着葛明建等人,说道:“方铁峰同志在吗?”
    葛明建并不想要搭理这些人,毕竟他们脸上的表情说明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听到方铁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希望这些人能够追上管解放那些人,阻止管解放等人行凶,从而救下方铁峰。所以,故意说道:“方铁峰?又找方铁峰?”
    后面有点上了年纪的人,很威严地说道:“还有人找方铁峰同志?”
    葛明建说道:“刚才有一个叫做管解放的人,拉了一车的人,过来找方铁峰。”
    有威严等人说道:“什么?”看着葛明建,“你确定?”
    葛明建看着这个人,说道:“郑县长,你觉得我有撒谎的必要?”
    郑县长立即问道:“方铁峰同志呢?”
    葛明建说道:“方铁峰早就走了。”
    郑县长楞了一下,说道:“走了?为什么?”他的个子不高,神色威严;并不白净的脸,说明他经常参加农村劳动,也说明他过的并不轻松;眉头紧锁,似乎有话要说。
    葛明建对郑县长抱歉地笑了笑,说道:“他是想要快一点投入工作,就匆匆搬走。”本来是想要说,方铁峰说过“百废待兴”,回去并不是看风景,而是要做事情;但是,他并没有想起来,任凭着“百废待兴”这四个字在嘴边徘徊;想想方铁峰说过的话,有些拖沓,似乎是担心什么,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郑县长对葛明建说道;“他们朝哪个方向走的?”
    葛明建指了一下,说道;“都是朝那个方向走的。”
    郑县长转身对同行的人说道:“我们快点去追。”
    秘书不明白地问道:“为什么?”
    郑县长说道:“管解放就是造反派的头子。你觉得他找方铁峰同志会有什么好事情?但愿我们还来得及。”对葛明建,“谢谢你,同志。”立即转身上了车。
    其余的人也迅速上了车,吉普车就迅速离开。
    葛明建等人看着吉普车扬起的烟尘,有些愣怔,却并没有感觉到郁闷。毕竟郑县长走了时候打了招呼,只是为什么这样匆匆忙忙?就像是火烧了屁股?突然之间,他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因为他知道郑县长等人这样离开,是想要支援方铁峰,不让管解放有什么动作。只是并不知道管解放是谁,也不知道管解放是做什么的;只能是祝愿方铁峰没有危险,也只能是希望方铁峰平平安安。
    村子所有人都围拢过来,看着葛明建;而葛明建,也很享受着大家围拢的感觉,并没有显出任何的胆怯。即使是面对县长,也没有胆怯。
    葛妻按耐不住好奇心,对葛明建说道:“他们是县长?和你说话的是县长?”
    葛明建得意洋洋,却并没有张扬,说道:“县长而已,只是过来看方铁峰的,而不是过来看我的。”
    葛妻想了一下,说道:“有些惊讶。”想到了什么,奇怪地看着葛明建,“你怎么认识县长?”
    葛明建说道:“并不是我想要认识,而是开会的时候认识。”
    葛妻看着葛明建,说道:“那个头发有点白的人是谁?”
    葛明建有些厌恶,说道:“革委会主任,一个混蛋的人。”因为方铁峰就是这个革委会主任安排来这里,也是他让葛明建处理,而且是狠狠地“处理”。他的出现,让葛明建有些意外;也有些无奈。
    这就像是生活的一个插曲一样,很多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葛明建也有些惊讶,却无能为力,只能是看着这样的变化。同时,心里祝福,但愿方铁峰一家人平安无事。

    这是一条土路,前方模糊,总是会舞动着淡淡的雾,看不清楚。这就是冬天特有的天气,会飘着几分迷离。
    高低不平,也不可能会有着几分安宁;一路的颠簸,有着一些波折。
    这个时期的吉普车,都是很厉害的存在,飘着几分萧瑟,还有寂寞,向前而走,晃晃悠悠。
    郑县长和几个人坐在吉普车里,谁都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郑县长突然说道:“拴马屯?”
    秘书说道:“是,县长,这个屯子叫拴马屯。”
    郑县长并没有搭茬,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很不简单的拴马屯。”
    秘书楞了一下,其余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郑县长会有这样的感慨。
    过了一会儿,秘书不服气,低声执意,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县长。”
    郑县长说道:“一个人看到我的出现,会怎么样?”
    秘书想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也知道郑县长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县长说“一个人看到我的出现,会怎么样?”,这句话有些词不达意,可是他们几个人都没有在意。县长“我”口中的意思是“县长”,县长出现了,普通人会怎么样?秘书就知道他最开始见到县长是什么表现,和葛明建有着明显的差距。如果没有对比,秘书就更见不到伤害,问题是,对比出现了,也就会产生伤害。
    还有,葛明建的表现,很多人都忽略了,包括他自己,也包括车内的几个人。
    很多人看到了现在的表现,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屈膝卑颜,极尽奉承之能事,而不是这样的不卑不亢,很显然葛明建是显得很不一样,让县长高看一眼。尽管县长不知道葛明建是受到了方铁峰的影响,即使是知道,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影响,毕竟县长觉得自己的判断,不可能会是这样的简单。有一句话说的好,这是宠辱不惊的表现,虽然是平平淡淡,也让县长刮目相看。
    相对来说,他更加担心方铁峰,无暇对葛明建多加考虑。
    与之同行的管委会主任凌继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教唆葛明建,很整方铁峰,却没有想到方铁峰,现在到了市里,这就让问题难以解决了。虽然他是党政的一把手,可是县长却从来就不和他一条心往前走。他是今天批斗这一个,明天就是整另外的一个;而县长总是破坏他的批斗,总是会不断否定他的批评。尽管他是一把手,但是还是必须承认,他的威望,不如县长。本来是想要整县长,因为县长成了他现在的绊脚石,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方铁峰已经走了,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心腹之患。这让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让他最后悔的事情是,并没有把方铁峰“踩死”,方铁峰死了,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之所以这样恨方铁峰,原因在于,他也曾经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了了市委书记,才会自保成功,没有受到牵连,才会逐渐受到了重用,成为了革委会主任,而没有方铁峰的坚韧。这让他是羡慕嫉妒恨。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无能为力,而方铁峰已经开始高飞,而他祖振武的下场,会是什么?让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市委书记会平反?这样的黑五类,不应该是继续打到?
    郑县长来到这里,并不是偶然的机会,也不是因为偶然得知,是他凌继祖透露出来,让郑县长知道之后赶过来。市里面,就是市委书记的反对派,他们并不希望看到方铁峰回来,所以盯着老书记的一举一动,也就得知了将要回去的方铁峰。这些人就通知了凌继祖。
    凌继祖就做出了安排,让管解放带人过来,用造反派的一套,把方铁峰乱拳打死,也让方铁峰没有机会离开。管解放也立即执行了,率人过来。凌继祖还是不放心,想要看看方铁峰死了没有,所以才会“泄露”消息给郑县长。郑县长并不想要过来,凌继祖则说必须过来,送行也好,还是为了拉关系也好。就这样来了这里。
    结果是很失望,因为管解放,来晚了一步,让方铁峰他们跑了;这是凌继祖所不希望看到的。管解放率人开始追击,但愿追上方铁峰。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解放牌的汽车,在不断颠簸,让人有些昏昏欲睡;早就不是原来的乡村的道路,而是柏油马路;只是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别的车,只有他们的车,在孤独地走着;车灯在摇晃着,显得更加的孤寂,还有那些寒意。
    方铁峰和刘霞都有些疲惫,有一些累,毕竟是搬家,再加上汽车的晃悠,让他们不自觉地想要闭上眼睛,开始安静,想要沉入梦境。
    方铁峰却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因为他和刘霞睡了,司机就会受到影响,就会有些想要进入梦乡;不要说睡过去,就是模糊,眼皮打架,就很有可能会出现预料不到的后果,这就是可以看到的死亡轮廓。所以,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和司机有一句每一句地交谈着;而刘霞有些疑问,因为方铁峰并不是善于交谈的人,怎么会这样一直和司机说着话?这有些不一样啊?
    当然,方铁峰是不会知道凌继祖派管解放追着他们,想要消灭他,也想要杀了他。他知道自己的工作作出的调整,也希望能够发挥自己的所学,共同和那些爱国者,建设一个新世界;却从来就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看着司机,说道:“开车几年了,师傅?”
    司机看了方铁峰,说道:“哦,有十年了。”微微顿了一下,“不要叫我师傅,我可能比你小几岁,叫我小贺,或者是贺大贵。”
    方铁峰看着贺大贵,说道:“哪一个贺?”
    贺大贵说道:“是贺龙的贺。”突然想到,贺龙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平静,小心翼翼地瞟了方铁峰一眼,想要看看方铁峰的表现。黑夜里,他是可不能会清晰地看到方铁峰的面容,只能是靠他的身体感觉,毕竟和方铁峰坐在一起。
    方铁峰并没有在意,没有任何的变化,说道:“姓贺的并不多。”感觉到不对劲儿,“你是满洲人?”
    很多满族人,在这个时候都改了姓氏,害怕汉族人报复,或者是什么,姓“何”或者是姓“赫”,很多人都是满族人的。
    贺大贵感觉到方铁峰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由送了一口气,说道:“是。”微微顿了一下,“我们改的姓和别人不一样的,也是担心别人连锅端了。”
    方铁峰笑了,说道:“即使是改了姓,想要拔草除根,还是会找到的。这是没有多少用处的。”
    贺大贵说道:“原来想的侥幸。现在知道当时的人想法很天真的。”仿佛是看出了方铁峰的心中想法,“放心吧,师傅,我不会出事的;已经是老司机了,这点把我还是有的。”
    刘霞本来是有些困顿,对方铁峰的行为也有些疑问;只是司机在这里,她不好询问。司机的话,若有若无地进入她的耳朵里,让她有些不太明白,出事?出什么事?这时本能在心里有着几许疑问。嗯?瞬间,她瞪大了眼睛,才知道方铁峰担心的事情,是怕贺大贵打瞌睡,出了车祸,就会出现过错。
    刘霞说道:“应该去吃饭的。”看看方铁峰,又看看贺大贵,“我们找一个地方吃饭。”
    方铁峰对刘霞说道:“我忘了。”看了贺大贵一眼,“我们去吃饭?贺师傅?”
    贺大贵说道:“不能吃饭。”
    方铁峰不明白地看着贺大贵,问道:“为什么?”
    刘霞也是很奇怪的神情看着方铁峰。
    贺大贵淡然地说道:“吃饱了容易犯困。”
    刘霞有些惊讶地看着贺大贵,说道:“你工作的时候都是这样?”
    贺大贵说道:“是。我们司机,看上去是很不错的,这里面的辛苦,很少有人会知道的。”看着前方,神色淡然,好像是早就习以为常的模样,“这是工作性质。”
    方铁峰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是平常小事一件,说道:“你这样很容易出现胃病的。”
    贺大贵说道:“没有办法,我也想要平安无事地回家。”看着前面的方向,“吃饱了饭,眼皮就开始打架。最好是休息。如果是休息,就像这个晚上,我会睡到天明;就不可能会送你们。所以,我不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方铁峰说道:“你想过没有,吃个半饱?”
    贺大贵楞了一下,有些惊讶,有些惊喜,嘴角露出笑意,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方铁峰的睿智,思路也是很敏捷,很多想法打破了他的认知;而且,他认识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是轻浮,自以为了不起,没有方铁峰的沉稳。从一点上就可以判断出来,方铁峰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方铁峰说道:“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吃完饭再走。”看着刘霞,“粮票带在身上?”
    这个时代吃饭,是需要粮票的,当然还需要钱。贺大贵很奇怪地看着方铁峰,又看看刘霞,心里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面,一般来说,都是男人掌握家里“财政大权”,而不是女人。可是,方铁峰却没有,难道在家里方铁峰说了不算?还是方铁峰有着怕老婆的一面?本来以为方铁峰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怎么会这样?这有些打破了他的认知。
    刘霞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带在身上。”她本来是试探贺大贵,却没有想到会弄假成真。
    方铁峰立即明白,刘霞似乎是舍不得那些粮票,毕竟这个时候的人家,过得都是紧紧巴巴。而方铁峰速来不关心这些事情,而关心的是大事情,是形势的变化,是国家的未来变化。所以,很多事情,就会很自然地落在了刘霞身上;当然,外人看起来就显得不一样。
    贺大贵差一点没有把住方向盘,只是连忙稳住心神,装作深沉;用眼神飘着方铁峰,心中有些纵横,有些驰骋,而不是能够说不平静,或者是不安宁。他是一个司机,接触的人很多,并不是刚刚踏上社会的人,会把别人的话都当成是真的,而没有任何水分;而且,一般来说,能说会道的人,都是嘴皮子功夫,没有什么城府,也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只是平常的人。而方铁峰这个人,并不是能说会道,也没有什么骄傲;这就是内敛,而不是什么外强中干。从一开始接触的时候算起,方铁峰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只是做事情很稳。这和一般人是不同的,让他对方铁峰高看一眼,觉得方铁峰并不平淡;却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方铁峰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这不是简单的开玩笑。
    一个市委书记秘书搬家,按道理来说,应该有的是方法,也应该是很张扬,很多人都会过来捧场,轮不到他贺大贵出马,就会有着解决的方法。这是工作失误,也是错误。是哪里出错了?怎么可能会安排他贺大贵过来给市委书记秘书搬家?而且,是下午才安排搬家。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上午就会过来搬家,现在就应该是到达市里,而不是现在天黑走到这里。
    这里面就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方铁峰有问题。方铁峰是说假话?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让他贺大贵对他进行照顾?或者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或者是想要利用贺大贵?问题是,这些都是不成立。贺大贵是单位安排的,不可能会自作主张,跑到这里来给人搬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贺大贵胆子不可能会那么大,跑到这里给方铁峰搬家;还有,方铁峰和他贺大贵自己并没有关系,很显然这样的是不成立。
    既然方铁峰没有撒谎,或者是没有是的必要,就是说了实话。可是,实话,为什么会这样?这就像还是地下工作者一样,悄无声息地搬家?
    刘霞说道:“你会接受礼物?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吗?”
    方铁峰的为人,作为妻子的她,再清楚不过,是一板一眼,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偏差。接受礼物?怎么可能会接受礼物?
    方铁峰说道:“这个时候,必须是进行妥协,必须是接受礼物。”看着刘霞,“没有办法,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回来,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贺大贵有些不明白,也是有些无奈;只是他的性格,让他保持沉默,也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并没有对方铁峰的话有多少牵挂。只是他没有弄明白的是,为什么不是“很多人”知道方铁峰回来了?这里面有着什么猫腻?他并不是一个笨人,接触的东西很多,让他的性格变得沉稳,也是让他可以做出判断,而不是只在外边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方铁峰说的都对,那么方铁峰回来“很多人”都不知道,就是有意不让别人知道。这就说通了为什么是让他开车过来接方铁峰一家,而且是简单的安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这样就会保持秘密,也让方铁峰回来成了一个秘密。
    刘霞看着方铁峰,黑夜里面,看不到方铁峰的脸,可还是看着,觉得方铁峰的脸容颜随着车在不断颠簸着;对方铁峰问道:“你回来了,很多人不就知道了?怎么可能会瞒住?也瞒不住?”
    方铁峰说道:“这是既成事实,没有办法改变,也不可能会改变。所以,即使是很多人知道,也是无能为力,也不可能会进行阻挠。就像是昨天来我们家的那几个人,都是秘密过来的,没有任何的声响,也没有任何的张扬。”
    刘霞说道:“今天搬家,就是担心迟则生变,对吧?”
    方铁峰说道:“对。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就会进行阻挠。他们不希望看到,也不可能会想要看到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消息,怎么可能会让我出现?”
    刘霞奇怪地说道:“你只是小人物啊?”
    方铁峰叹口气,说道:“我是小人物,他们会允许。但是,他们不可能会允许,因为他们对付的是老书记,而不是我这个秘书。”
    贺大贵才知道,同时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帮派,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存在,即使是他们车队,也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可不能会是一湾清水。方铁峰的话,在他贺大贵看来,说的有些优雅,而不是直白。说得简单一些,就是这些人对付的并不是方铁峰,而是书记相对书记而言,他方铁峰,在很多人眼睛里,只是一个小人物,而且是并不重要的小人物,否则也可不能会不注意方铁峰,也可不能会忽略方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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