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万山红遍》第八十一集 审查 （下）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对祁安平说道：“你是怎么处理的。”
祁安平说道：“我勒令他退役。”
年子枫说道：“你处理的很好。”
马上荣请示地说道：“我们把他抓来？”
年子枫说道：“我们不是公安局，做好我们的本分。”
马上荣不甘心，说道：“就这么放过他？”
政委说道：“我们没有执法权。”
马上荣说道：“是我想得不周到。”
童家。
童柏楼看着家里抄来的东西，欣赏着。
童华推门进来，说道：“爸，年子枫这个土匪还真的敢开枪。”
童柏楼并没有看童华，依旧欣赏着手里的东西，说道：“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童华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如果不是我机灵，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童柏楼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是造反司令，就可以为所欲为？”
童华说道：“年子枫总得顾忌一些吧？”
童柏楼说道：“年子枫胆子大超出你的想象，当年中央的来人他斗加以扣留，而且是毫不客气，并且差点杀了他。你们这些散兵游勇，年子枫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
童华说道：“我们就这么看着？”
童柏楼说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
童华说道：“我还是不明白。”
童柏楼说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是我们处理，我们也处理不了，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出面，只能是闹，继续闹下去。”指了一下天，“上面是不可能容许年子枫这样下去的。”
军区门口。
门内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门外是死者的家属。
战士们拦住这些家属，而年子枫、政委、马上荣、祁安平等人严厉地看着他们。
一个家属哭着说道：“我的儿子死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年子枫说道：“所有部队对认尸者都必须严加审查，以免心怀不轨的人进入军营。”看着外面，“这里是军营，不是群众集会。”
一个老头说道：“你······你太过分了。”
一个老太太说道：“是谁下命令开的枪？”
年子枫说道：“是我。”
家属纷纷指责，高声责骂：“都是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等等。
年子枫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应该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这些人静了下来，有些面面相觑。
人群里突然非常一个声音说道：“他们都是善良的孩子，能干什么？”
年子枫说道：“善良？善良怎么会袭击我们的战士？”
一个老人说道：“他们不懂事。”
年子枫说道：“什么叫不懂事？”
还是那个声音说道：“他们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
年子枫说道：“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是没有错，但是毛主席号召他们冲击军队、搞乱军队？”
大家的脸色变了。
那个声音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年子枫说道：“是我不讲理吗？还是你在强词夺理？地上躺着、医院里住着的这些人，或许都是你们的亲人，你们感到了痛苦，感到了难受，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战士也是有亲人的，也是有着和你们一样的父母，他们就该挨这些人的打和骂？容许这些人的侮辱和折磨？”
那个声音说道：“他们是解放军战士，就应该是保护老百姓的。而地上躺着的是学生、工人、是老百姓，解放军是保护老百姓还是屠杀老百姓？”
大家附和着，哭声又起，叫骂不断。
年子枫挥了一下手说道：“解放军是保护老百姓的，你们说的没错。”指了一下地上，“但是，这些人并不是老百姓，而是暴徒，是敌人， 是破坏国家稳定的暴徒。”
一个老人说道：“你······你在胡说八道。”
那个声音说道：“他一直都是胡说八道，大家不用理他。”
众人开始喧闹。
年子枫大声说道：“是么？”待众人安静，“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在冲击军队，是想冲入这里的人。”
那个声音说道：“他们想批斗你这个当权派。”
年子枫说道：“批评我？他们没有明说，你怎么知道？还是这一切都是你指挥的？”
那个声音说道：“我才不上当，说不定你又开枪。”
众人大闹。
年子枫说道：“如果他们正常进来，我不会阻拦。但是，他们就是在别人的指使下和鼓动下，妄图进入军营，夺取武器。”看着众人，“他们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待大家安静下来，“他们夺取军队的武器，会用来干什么？这是国家的军队，是毛主席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是保护毛主席、国家、人民的军队。而地上这些人却在做什么？军队乱了，意味着破坏毛主席和党中央的领导，意味着破坏共产党领导的国家，是破坏国家的安全和稳定，严重一点说，就是反对毛主席、共产党的领导，是想推翻毛主席、共产党的领导······”
司令部。
马上荣和祁安平、政委等三人正在谈论事情。
马上荣说道：“我担心司令的安全。”
政委说道：“这一次事情很大，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上面会来人调查的。”
马上荣说道：“是。他们是没有可能会轻易放过司令的。”
祁安平说道：“如果谁敢动······”
马上荣不客气地说道：“不要说什么狠话，你敢做什么？张学思将军被带走，一直都没有消息。”
政委说道：“很有可能的是，张学思将军已经遇害了。”
马上荣说道：“是，张学良就这么一个好弟弟。”
政委说道：“我们也不用感叹司令的处境，说不一定，很快就会轮到我们的。”
马上荣说道：“真是说不一定。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这里想着，准备着。司令出事了，按照现在的情况，很快就会轮到我们的。”
政委说道：“不错。你是第三位，我是第二位。”
马上荣说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政委说道：“你觉得你比司令如何？”
马上荣说道：“没有可比性。”
政委说道：“司令都是在无奈的情况下选择这么做的，我们又怎么可能会有侥幸？”
马上荣说道：“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的侥幸可言？”
政委说道：“没有。”
祁安平说道：“看来我也必须做好准备。”
政委说道：“另外一点是，我最担心的是，有人会对司令发出不好的言论。”
祁安平说道：“政委，什么意思？”
政委说道：“就是和你一样的那些人。”
祁安平说道：“这不可能。”
政委说道：“人心难测。”
马上荣说道：“是啊，我也担心。”
祁安平说道：“他们怎么可能会出卖司令？”
马上荣叹息地说道：“环境足以改变一个人所有的情况。现在已经不是战争年代了。”
童家。
童柏楼正看着报纸，而童华进来。
童柏楼看着气急败坏的童华，说道：“是不是又失败了？”
童华说道：“你知道？”
童柏楼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年子枫怎么好对付，就不是年子枫了。”
童华坐下，说道：“我们捣乱，但是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让周围等人开始怀疑我们。”
童柏楼说道：“你这是胡闹。”
童华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年子枫······”
童柏楼看着童华，说道：“是让你们去闹得？”
童华反驳地说道：“是你说别闲着。”
童柏楼说道：“但是，我没有没有让你们到年子枫的面前去闹。你们这是明摆着送上门让年子枫对付你们。”
童华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童柏楼说道：“你这么做，很容易让年子枫怀疑到我们的，其结果也会适得其反。这件事情也是我的责任。你们就没有想到过，你们怎么可能会是年子枫的对手？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童华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童柏楼说道：“一动不如一静。”
童华说道：“可是·······”
童柏楼抖了抖手中的报纸，说道：“这些报纸，在普通老百姓的手里，最多就算一个消遣的东西，再就是收起起来卖钱用的，再就没有然后用处的。普通的农家，这些报纸，就算只能看着，不可能用，在家放着还会占地方。但是，在另外的一些人手里，它就是武器，是很厉害的武器；而在行家里手的手里，它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使用它可以达到自己所有的目的。想做哪一类人？是普通人？是武器？还是统治者的利器？”
童华说道：“我不知道。”
童柏楼说道：“你还算是很诚实。对年子枫这件事情也是一样，因为身在局中，所以，你才会有错误的判断；如果你站在局外，就会看到自己的弱点。行家和玩家，都不是只靠露出自己弱点来实现自己目的的。”
司令部。
年子枫和祁安平、马上荣、政委等人在交谈。
年子枫对祁安平和马上荣、政委等三人说道：“这仅仅是开始。”
马上荣说道：“司令。”
年子枫说道：“现在还不是担心我的时候。派人慰问一下死者和伤者的家属，同时通知所属各部队注意这些造反派。”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童柏楼是造反司令，他不可能就此罢休。”对政委和祁安平，“你们做好准备，我随时都有可能被解职，也有可能被带走。”
祁安平说道：“司令······”
年子枫摆了一下手，对祁安平说道：“把童柏楼是我们迫令转业的事情漏出去。”
祁安平说道：“是。”
年子枫对祁安平、马上荣、政委等人说道：“以后，这里的一切都靠你们了。”
年家。
祁元东夫妇、方长河夫妇、年文、年子枫夫妇等人正在交谈。
年子枫对方静蕾说道：“你应该有个心里准备，我很有可能随时都会被审查。”
方静蕾不明白，说道：“为什么？”
年子枫说道：“因为那些孩子。”
方静蕾说道：“那些孩子是可怜，但是，你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年子枫无奈地说道：“听中央的命令。”
方长河说道：“我······是不是······”
年子枫看着方长河说道：“这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的。你和我父亲一样，都待在这里，马上荣他们这些人会保护你们没事的。”
年文说道：“你如果被审查了呢？”
年子枫说道：“即使是审查，他们也对付的是我，而不是你们。只要你们在这里，就没有任何事情。”
司令部。
马上荣和年子枫正在交谈。
马上荣说道：“司令，造反派仍然要揪斗参谋长。”
年子枫说道：“他们是想从安平身上打开缺口来对付我。”
马上荣说道：“我们怎么办？”
年子枫不客气地说道：“他们能够找到安平吗？”
马上荣说道：“我知道了。”
年子枫说道：“这些造反派是地方，还是军队？”
马上荣说道：“军方的少，因为你对那些参加过红卫兵的人都做了开除军籍的处理，所以，他们不太敢动。”
年子枫说道：“这么说，就是地方了？”
马上荣说道：“是。”
年子枫说道：“安平小心点，不用理会，因为这些地方的造反派，他们是不敢踏入军营半步的。”
政委进来，忧心忡忡地说道：“司令，上面来人了。”
童家。
童柏楼和童华正在交谈。
童柏楼兴奋地说道：“没有想到年子枫也有今天？”
童华也很高兴，说道：“我没有想到。”
童柏楼说道：“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
童华说道：“爸，什么意思？”
童柏楼说道：“这是我们揪住年子枫、批斗年子枫的机会。”
童华想了一下，说道：“万一不让我们进呢？”
童柏楼说道：“这个时候，年子枫被审查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戒备？”
童华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是兵无战意，是最为放松的时候。”
童柏楼说道：“还有，年子枫的父亲是一个老土匪，他的岳父，是一个资本家，都是我们的揪斗得对象。”
童华说道：“好，我们现在马上行动。”
审查室。
党爱国和几个军人面对着年子枫。
党爱国说道：“年子枫，你要如实交代问题。”
年子枫说道：“交代什么？”
党爱国说道：“交代你屠杀红卫兵的事情。”
年子枫说道：“我从来就没有屠杀过红卫兵。”
党爱国说道：“你说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战士，我尊重你，你也应该尊重我。”
年子枫说道：“我没有尊重过你吗？”
党爱国说道：“你刚才说的······”
年子枫说道：“我说的是事实。”
军区内。
战士们荷枪实弹。
军区外。
童华领着红卫兵想要闯进来。
政委和马上荣冷冷地看着。
政委说道：“戒备，凡是进入军区者，一律格杀勿论。”
旁边指挥员说道：“他们是想揪斗······”
政委冷冷地说道：“你是他们的头？”
指挥员说道：“我······不是······”
政委对马上荣说道：“命令他马上转业。还没有打仗，就想当叛徒。”
马上荣说道：“是。”
政委说道：“无论是谁，无论什么理由，只要进入军区者，格杀勿论。这一点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马上荣说道：“是。”
审查室。
年子枫继续受审查，党爱国继续询问着。
党爱国说道：“年子枫，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没有杀过红卫兵？”
年子枫说道：“我以我的党性保证，我从来就没有杀过红卫兵。”
党爱国说道：“亏你还是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军人，就这么个性？”
年子枫说道：“我素来敢作敢为，做就是做，没做就是没做。”
党爱国说道：“那好，你说说十一月四日发生了什么？”
年子枫说道：“我命令战士对一些不法之徒开枪。”
党爱国说道：“他们是红卫兵。”
年子枫说道：“是不是红卫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敌人。”
党爱国说道：“你没有证实他们是敌人，也没有证实他们是红卫兵，就下命令开枪，这是草菅人命。你这是犯罪，是对革命的被叛。”
年子枫说道：“对那些妄图搞乱军队、意图颠覆毛主席党中央的暴徒，或是打着种种伪装旗号的阴谋分子，我是坚决予以打击。你说我做错了？”
党爱国说道：“你错了，错在······”
年子枫厉声说道：“你说什么？你这个反革命分子？”站了起来。
几个军人吓了一跳。
年子枫旁边的战士连忙按住年子枫。
党爱国下意识地说道：“我有什么不对？”
年子枫说道：“是他们试图搞乱军队，而且也是行动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党爱国说道：“可是······”
年子枫说道：“军队乱了意味着什么，你该知道吧。”
党爱国说道：“我知道。”汗水留下来
年子枫并没有看到言语，冷冷地看着党爱国。
党爱国说道：“明天审讯。”
几个战士说道：“是。”
党爱国说道：“带下去。”
战士说道：“是。”
年子枫起身，说道：“我自己走。”看了党爱国一眼，“你好自为之。”
党爱国说道：“是。”沉默了一下，对几个战士，“好好照顾他。”
司令部。
马上荣和祁安平、政委等人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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