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仙子 10
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
一切都是相对的,一切又是绝对的,差异,在于角度。
在无尽的高空我连地球,宇宙都看不见了,泰山,它的形状只在我的记忆里,眼下只是虚无。在无纪元的飞行中我见过太多生死,而时间尺度却模糊了,彭祖虽仅一瞬,殇子的动作颜容却一直在脑海沉浮,仿佛他仍未死去。
我知时间之不久,缘分之殊胜,在无尽轮回里一切都是必然,毫无惊异,但其中每个个体每个瞬间于自己都是唯一与稀有,失去将不再,它们之普通与永在只在整体与永恒画面之意味上,我们,无论如何卑微或神通广大,只是游戏者手中的角色,棋盘中的棋,不是棋手与玩家。
我四处指点给她下,天下八部九州,方外三山,背负神山的巨鳌,隔着大洋的扶桑,王母千年桃红,麻姑一夜忽霜,星海,流沙,漩涡深处黑洞,层叠的空间与忽长忽短的时间,过去与未来之桥,这时她看见了。
我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如所有文学与所有人说的,相聚,是为了离别,相遇,只是分手的前缘。
所有的事情并无差异,尽管表面千差万别,终归一处,因为时间的魔法与宇宙的宿命,或者我可以说是熵与时间箭头,万事万物殊途同归,演绎着表象的纷纭繁复。
还好,还未到之后,但棋已中局,不可更改。
她看见了流沙之城。
流沙之城,幻彩之地,梦幻堡垒,点石成金之处,比所有记忆,所有梦幻与潜意识更深更远,也更真实迷幻。
我们降了下去,我和大鹏告别,仿佛和自己道别,我知我已重回宿命。
我们留在了概念与梦想编织的魔都。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
流沙之城就是那个所在。
它像一颗珠子,发散光芒于广大宇宙中,谁也看不见,但我们看见了,或许,那是我们的因缘。
据说,宇宙中有无数的珠子放大光明,每个珠子对应着各自的因缘。又说,其实宇宙就是无数的光芒,所有的光芒在等待各自的另一半,譬如量子纠缠,它们终将合体。听说,当所有的珠子合二为一不再分离时,宇宙会睁开或闭上眼睛,于是,一切结束了,以便重新开始。
那么,我和她,和流沙之城,和这个宇宙,我们是这个一,要说什么做什么呢?还是什么也不说不做,就这样静静呆着就好。
透色的沙子盘旋起来,将我们包围,如明亮的纱,它们色彩变幻,明灭随心,形成了世界之全体。
房子,城堡,她说,于是不远处我们看见了房子,城堡样的连绵不绝,我不知房子的概念她从哪里得来的。
带着回忆进入同样或相似的梦里,能否改变些什么呢,我有些幸福,有些惆怅,还有些踌躇与迷惘。
我们在里面游荡,我们可以看到得到任何我们想到想要的事物,这里,就是全部。
我们很快忘了应该出去,也忘了还有外面与出去这种事。
流沙城,欲望之城,用欲望编织与被欲望奴役的城,它等同于所有那些看不见的城市,当你在这城里时你也看不见自己与世界,当你尽情欢愉以为你是这城的主宰时你已然是它的奴隶。流沙城,是我们的心为自己打造的迷幻与梦呓,魔障与囚笼,时空与世界,还有,关于自身与宇宙的认知。
再一次,我们,如此深沉地沉溺于我们的内心,迷途忘返,只有不断深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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