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仙子 24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总算看到青鸟了,漂亮,真的漂亮,比希有鸟好看多了,毛色漂亮,鸣声漂亮,看人的眼神也漂亮,不像希有,灰蒙蒙的,眼神直勾勾的渗人,背上还秃了一块,一万九千里,好大一块。当然,也许是我的眼神有些小问题,也许不是秃了一万九千里,是翼展一万九千里,反正,不好看。
说说老君吧,他老人家最近忙着什么?
我说过了,不是他老人家,是李耳这小子,他和我的前女友在一起,我一五一十讲给她听。
西王母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你的时间线是乱的,要不要我替你理理?
啊哟不要不要,我这样挺好,我没告诉她自从与小鱼儿合体始我的时间线就已乱了,早就剪不断理还乱了,现在,我只剩离情,已然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太白显然很喜欢王母,我看他早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王母是不争的此中胜手,她和我侃侃而谈,但她的无限风情都给了太白,我看得一清二楚但我不能挑明。
可我怎么觉得王母和老君也不简单,是我多虑了还是神仙之间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腿,如果是那样,我要赶紧回姑射山去,李耳这小子没我想象的那么单纯。
太白诗情洋溢,现在他在作诗,是那首天上白玉京,我知那个相当的长,当然也相当不错,我等不及了,只好先行告退,我要回姑射山去。
太白已醉,他一点挽留我的意思也没有,他大醉并且一口口往外喷诗句。
西王母似乎听得意醉神迷,我知她非常清醒,她抬手让青鸟伴我出门,又指示希有鸟背我前去。
好像我自己不会飞似的,我心里说,还未多想,姑射山已在眼底。
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
我离去时尚是春天,一夜间秋风已至,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我之心情转秋如这一夜悲风。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面对此情此景我全无感觉,节气之失常与我内心无二,我无心清景,焦灼而盲目地搜寻于内心深处密密麻麻的时间线,希望能理出或捉出那条隐秘的曲线,以便引导我追随他们的脚步,阻止事态朝我不愿想象的方向奔去。
烟霞雾霭,往事或时间从来如是,我如何从那浩瀚渺茫的星海中搜索到我要的信息,如何找到她?
我往时间里看,我看得到时间里的自己,看到水里的游鱼,九天之上大鸟,看到逍遥的庄周,翩翩之胡蝶,看到忧郁的书写者,遗世独立的诗人与隐者,看到须菩提,失去妻女的老人与流浪者,看到初登天界的少年,周旋于上帝与光明耶稣之间的异端,我知我在哪里都是异端,因为我追求真理而不论哪里真理永远和谬误与权势结盟,我看得到姑射山上的真人,她仪态端庄曼妙不可方物却纯净不染,看到流沙之城,那里我之愚蠢与她的快乐相映成趣,看到昆仑山的晚霞,它染红了李耳女娲在一起的身形也沾染了我的心,看到世尊,他教导我说我就是世尊是冬寂是自己是众生也是世界,而世界,无非梦幻无非虚拟无非无常,我看到鸿蒙之初洪荒之始,那时哪有什么三清元灵一气显化,无非虚空澹澹万法不存,可是我看不到现在的女娲李耳,只能看到自己的无助。
希有鸟飞回去了,西王母之淫思有了依托,太白幻想之东王公并未出现但他已取而代之,我的情思却没了着落。
但愿是我多虑了会错意了,或者我之错乱的时间线把人们将来的转变误会成了当下,也许李耳依旧单纯不管老君将来如何,或者她的淳朴无邪可以拒绝我当然也可以拒绝任何别的诱惑,任何不测与不曾想象的伤害,也许...
我决定在姑射山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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