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仙子 60
-又东五百里曰夷山。无草木,多沙石,湨水出焉,而南流注于列涂。
又东五百里曰仆勾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草木。无鸟兽,无水。
又东五百里曰咸阴之山,无草木,无水。
我们渐渐行色匆匆起来,因为都有些厌倦了,除了有些似是而非的爱情在相伴而行的青丘狐之间冉冉升起。
将来,我们还会在一起吗?看着她们卿卿我我,仙子突然发问。
这个话题有些伤感,也不太好回答,我沉默许久,那你不回天上去了?不回北方真武那里了?
她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了,我说,我没有给时间加个期限,但我看见仙子容色戚然,她对未来没有把握。
对我而言,未来已来,它已然是曾经,也是永远,未来,过去,现在,它们组成了一曲回环的旋律,在我内心徘徊不去,有时我是清楚的,有时又有点迷惑,记忆与时间里的进程,它们交织错乱在一起,使我恍惚。
我不想她这样,想象未来没关系,那可以很欢快,但不能和某个人关联,因为,人,命运,是最难捉摸的。
快乐,遇见快乐,感受到快乐,有时是感伤的开始。
有人歌曰,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但那一天始,谁的天地从此改颜?
吴越之地,东海之滨,风有些瑟瑟了,我不知何时搂紧了她。
人,神仙,万物,生死,世上的事皆如此,相遇与离别是并生的,永恒只是其自身的概念,没有永远,只有永远的离去,它使发动永恒者感到永恒之悲伤。
还好,她一直在,我会一直回来,我默默安慰自己。
有些东西,没有时一直没有,甚至你以为它会来时仍是没有,突然某天它就来了,而且挥之不去,比如,忧愁。
她之前不会忧愁,即使我说错了什么,比如说到生死,离别,也不觉什么,可现在,仿佛一夜间,她有了忧愁。
我知道这个很难开解,不能开解,越开解越坏事,最好她自己分心,转向别的什么。
我看着她就想起初遇的时候,她素衣赤足,立于石上,那时她在想什么;你好,她说,昆仑山的天色顿时亮了;姑射之山,她静静看着我,像看一只飞经的大鸟;记忆纷至沓来,我感到有无言的忧伤爬满心头。
羊,好大的羊,她们说。
可是没有嘴,那怎么吃东西?
它不吃东西,我插话道,也死不了,其实我也不知是为什么。
不知好不好吃,她们说,关于这个我就无语了。
她看着那东西发呆,我读不出她的心情,你在想什么?我问。
她摇摇头,走开了,那时,我很想抱抱她。
我们顺水而行,水中有很多紫色的螺,它们在水光掩映下煞是好看,仙子神色淡远,她好像不怎么化妆了。
之前你眉心有颗红痣,很好看,我没话找话,还有指甲,怎么不涂了,用完了吗?
她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这样子真教人难受。
你晚上陪陪我行吗?我最近寂寞得难受,我说。
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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