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猪:打赌
打 赌
诗曰:
对酒不言多,
共釂千杯说,
人醉神逍遥,
言出毋怯懦。
却说祝枝山和周文宾是情深意厚的朋友,从外貌上观测,祝枝山长须飘然,在冠帽外还露出了一
些银发,显然是饱经风霜中年书生,周文宾风华正茂才华横溢,二根襦巾又增加了读书人的诱人气
质,两人在一起交流,也是一道衡始弱冠的景色,当然这两个人在一起,离不开痛饮千杯酒,独说自
家好的顾影自怜气氛,这种文人相轻的熟套仿佛从娘胎里就已显露出来了。酒中的另一个话题便是女
人,高度近视的祝枝山有色心没有佳人,过过嘴瘾也就成了祝枝山的特色,因而酒就成了他必喝之
物,满嘴的酒气和挂在脖子上的放大镜也就成了标配,女人远离他三尺也就成为自然,这便是:
满身酒味熏江南,
写竹填词流四方,
有色无缘难熬夜,
仕女画卷挂心上。
周文宾是一个美男子,用貌比潘安也不过分,酷爱男扮女装也就成了他的特点。 有诗为证:
乘鹤吹笙想俊游,
丑闻宫掖擅风流。
身膏斧踬终尘土,
若比莲花花亦羞。
有一次他俩人又对斟饮酒,举杯越久,斗酒也越凶,最后俩人以100两白银作为赌资,要在七夕节
中午之前能看到对方结发夫人的臀部为赢家,並且立据为证,不能抵赖。
祝枝山和周文宾在自家里绝对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在七夕节来临的前一天,他俩同时勒令夫人和
家中的女属在七夕节里不能外出,呆在家里绣花绘画。却说七夕节的清晨,祝枝山再三嘱咐夫人不能
外出要守女道,便坐轿朝周文宾府上去探友,想要将周文宾堵在家中,这样至少自己不会输这场赌
局,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祝枝山赶到周府时,周文宾已经外出,祝枝山只能跟周夫人闲聊着,想看周
夫人的臀部显然是痴人做梦了。
却说周文宾离家时,穿着华丽的女装,轻抹淡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呈现在大家的眼里,家里
人也是见怪不怪了,随他出门。有诗赞道:
美人隔秋水,别我今何时。
晨兴念良觌,路远莫致之。
安得双翅翰,飞去东南陲。
矢心菖蒲花,白首以为期。
他坐上女眷轿子,轿夫也变更了随着管家的一声起轿,二位轿夫娴熟地抬起轿子,捷步如飞向祝
枝山的家奔去,此道对轿夫来说比较陌生,但在周文宾的指引下也没有走弯路,不到一晌的功夫就隐
隐约约看到祝家的楼影,轿子很快就就停在祝枝山家门口,他便急匆匆地闯到祝家,也不顾仆人的拦
截,便对绘画的祝夫人轻声柔和地提出要上厕所解内急,祝夫人惊讶地望着匆匆来到身边的人,真想
怒斥,但定神再看感觉有点面熟,又是满身珠光宝气的富贵小姐,便没有任何的疑惑,就吩咐贴身丫
头带他到夫人自用的出恭处去方便。
周文宾进入后,放下门帘立刻掏出预先准备好的稻草灰,撒在马桶的沿口上,随后若无其事地走
到祝夫人面前,行揖又行礼,千恩万谢地离开祝家,在轿内换上男装后,让轿夫自行回家,而他向约
定的茶馆慢慢地走。
按照赌局规定的时间到了,俩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周文宾打破沉闷的气氛,直截了当地把话切
入主题,说祝夫人的臀部上有一圈灰色的印子;祝枝山没有啃声,一笑而走。
第二天祝枝山怒气冲天地跨进周府大门,拿出100两白银票据丢在周文宾跟前,周文宾凝视着祝枝
山的怒容突然捧腹大笑,捡起票据放进袖口内讲一遍事由经过,似乎告诉祝枝山:朋友妻不可欺,可
以戏。
这真是:
劝君今夜须沉醉,
尊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
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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