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众神降临

一晃一周过去了，艾米莉雅又计划打猎了，在房间里磨刀霍霍。

来了，观音说。

这么快，我大吃一惊，你去迎迎，我接那两位去。

刚交待完，零和凛各背了个氧气瓶，我吓了一跳，她就算了，你怎么？

废话，我用的也是肉身好不好，零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我道，明明可以不这样的，自找麻烦，说好了，我把你们隐身了，你们自己可别大呼小叫的暴露了，不然，后果自负。

这个自然，零说，走吧。

神佛的排场甚大，铺天盖地的，要不是观音先迎上去，估计下到我家门口，立马露馅。

一眼就见到了老相好，大日，明王，语密菩萨，我高兴得朝菩萨招手。

喂，矜持点，观音眉头一皱。

大日哈哈大笑，你还没死啊，小色鬼。

你没死，菩萨也没死，我怎么舍得先死，我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比如来，果然瘦点。

大日走到如来身边，两人瞬间合体，现在怎么说？他问道。

我目瞪口呆，观音推了我一把，你这个蠢货，大日如来就是当今如来，你瞎搞什么。

我瞎搞，是他瞎搞好吧，我道，这么说起来，大日，明王，菩萨，他们三个也还是一个，这么搞来搞去的，说话都没法说了好吧。

如来看着我和观音争论，看得有趣，一言不发。

我抬头看了眼，该来的都来的，独独少了一个，不禁问道，老君呢？

他忙，炼丹，原来是那个唐朝和尚。

不会又是你徒弟干的好事吧？你要好好约束约束。

罪过，罪过，和尚一脸谦卑。

费什么话！猴子全身披挂，威风凛凛。

也是，我笑道，菩萨你说呢？

菩萨微笑不语。

语密轻启檀口，靠，都不带变招的，我叫道。

不用变，大日说。

不动明王冲天而起，动如脱兔。

罗索套住身体，金刚杵当头击下。

一声爆响，肉身消失，衣服萎顿落地。

蓝脸杵在衣服前，一脸茫然，他回头看看语密菩萨，大日如来。

语密菩萨问道，就这么完了？

大日微微一笑，小子狡诈。

23-杀佛启示

我反手拧断了明王头颈，把他的蓝脸扯了下来，语密娇呼一声，蒙住了双眼。

菩萨慈悲，我笑道，对你，我可舍不得。

十万天兵如飞蝗而降。

我禁不住纵声长啸，觉得快慰至极。

观音菩萨一动不动，大日如来，一众菩萨，寂然不动。

折断的手足，断臂之血很快在白光中汽化，金箍棒打在头上叮当作响。

我连人带棒把猴子甩了出去，它在宇宙深空里越飞越远，势能未尽。

一口咬下哪吒的一颗头颅，血咸咸辣辣的，哪里有什么莲藕味。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大概是满脸鲜血吧，狂飙突进时不得不不停抹脸。

脚下一滑，不知是哪位神仙，死死拖住我一条腿，还死命咬住。

没奈何，低头捏爆了他的头骨，顺势向下冲。

全方位的攻击，立体包围圈，方便之极，我都不用辨别方向，只管四面狂奔。

背后一凉。

不敢停步，忽然发现观音正在身旁，她一只手握住了飞至后背的飞刀。

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像两扇门，关在前方。

我不能停，双手白光炽热，冲了上去。

我的身后一凉，斩仙飞刀，再次穿透后背，透胸而出。

观音娇喘一声，在我身边喷了口血，颓然前冲，她身后站着大日如来。

文殊，普贤，左右手掌拍在我双耳上，一阵轰鸣。

我要死了，刚来得及把观音揽入怀里。

天地一片寂静。

观音面白如纸，我勉强抹去她嘴角的血水。

我们被团团围困，我觉得自己在慢慢死去。

大日目光深邃，看着我们像在解一道艰难的数学题。

菩萨们围在最前面，他们面容忧戚，我勉强看见了语密的三只妙目。

可惜，我朝她笑笑，有缘无份。

大日微微一笑，死性不改，他说。

是啊，我咳了一口血，把观音紧紧抱在怀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我的身体光芒四射，菩萨们纷纷散开，那光芒忽然汇聚一处，射向远处的星球。

地球轰然爆裂，化为无数残片，散入虚空。

还要再打吗？我看了看四周，问道。

死寂，一片死寂，渐渐的，人群散尽了，神佛俱散。

24-岁月无声

他们散尽后，零和凛现出身形。

我摆摆手，低头看观音，她勉强睁开眼，伸手止住我的血，旋即昏死过去。

休息够了，貌似一时死不了，我分别拉住二人的手，我们回来了。

房间里一片惊呼，我快要睡过去了，零紧紧抓住我的手，需要什么？快说。

血，人血，我喃喃道。

岁月无声，何长何久。

我醒来时夕阳染红了墙壁，女孩们一阵欢呼，睁眼见到了隔床的菩萨。

菩萨朝我微笑，手里拿着红酒杯。

艾达，艾米莉雅，艾莉米娅，纷纷围了上来。

奇怪，后面还有一圈女孩，我认出来了，是无数一样容貌的萝莉御姐合体。

零呢？

他回去了，艾莉米娅说，她握住了我的手，面带笑容，却又满脸泪水。

艾达，她好像要哭却忍住了，艾米莉雅，她站在那里忸怩着，不知是否该过来。

活着真好，我悠悠叹了口气。

零在我家旁边加造了一圈房子，分别提供医疗，膳食，健身游泳，休闲娱乐等等功能，估计他是打算把这里作为我的行宫，那一大群女孩子，就是他送来的专职服务人员。

你好，我是凛，女孩说。

我吓了一跳，你是凛，那她们不都是凛了吗？

不是，凛说，我才是凛。

你怎么没回去？我诧异道。

我是自愿留下的，还有，你有什么需要，或想和零说什么，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凛是永生者，不过她厌倦了和零一起做管理工作，她打算常驻这边。

那他倒不担心，我说，你身上可是有着大把的秘密啊。

零说过，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你都有一半。

呵呵，我想，零果然工于心计，不过既然他这样，我倒不便做什么打算了。

感谢零，我的生活方式为之一变，不得不养尊处优起来。

25-魔女觉醒

艾莉米娅，我们现在如胶似漆，不是一般的好，我想我们的孩子也快来了吧。

观音，我亏欠她太多，所以，只要她想，我可以召之即来，可我觉得她不像菩萨。

那你说我像什么？

红尘中人，多情女子，我道，可惜你找错了人。

观音笑笑，笑容甚是苦涩。

别这样，我说，我们就这样在一起，能多久就多久，多好，我想着安慰她。

能多久呢？观音淡淡一笑。

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只要我在一天，我道。

又胡说，观音道，你不要艾莉米娅了吗？说不定你们很快会有孩子了，还要我干嘛？

做干娘呀，我说，我看了看观音的脸，她重伤初愈，脸色不太好看，我觉得心里一酸，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我说话算数，只要我在，我答应你，我们永远在一起，你知道，艾莉米娅也不是那种无情的人，还有艾达，艾米莉雅，你还不了解她们吗？

观音看着我的眼睛，忽然伸手摸我的脸，你这人呢，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不该正经时候，偏偏又正经得要死，想做滥好人吗？

我亲吻她放在面颊上的手。

晚上，我抱紧了艾莉米娅，她的脸色潮红。

她闭着眼睛，我伸手抚弄她的长发，忽然觉得感觉有异。

艾莉米娅猛然睁开双眼，仿佛第一次看见我，她翻身起来，把我压在身下，疯狂吻我。

我吓得够呛，一边配合着她，一边断断续续叫道，艾，艾莉，艾莉米娅，你等等。

等，等什么等，你疯了，不认识我了，艾莉米娅陡然停住，气呼呼看着我。

我愣住了，这个？这是哪朝哪代的艾莉米娅啊？

亏我跑这么远来找你，艾莉米娅道，咦，这屋子怎么这么小？你的小仙女呢？拉姆蕾姆呢？不是怕被我杀了，都躲起来了吧？

我的天，我知道是哪个艾莉米娅回来了，她现在这个人设，放在这里不合适啊。

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摆平她再说，我翻身骑在她身上，来吧，回头慢慢告诉你。

艾莉米娅总算消停了，静静躺在床上，我现在可要说咯，先说好，一定要听我讲完，不许生气，不许打人，特别是，不许打脸。

艾莉米娅看着我，神色怪异，那你说，她伸了伸懒腰。

唉，这是个无比，无比，漫长的故事，我道，我不知道一个晚上够不够。

啰嗦，长话短说，艾莉米娅打断我。

好吧，我开始从那时的艾莉米娅，就是我们一夜风情之后说起，我说了很久，也吃了无数个耳光，直至东方显出了鱼肚之白。

26-李耳示警

早，菩萨，艾莉米娅道。

早，艾莉米娅，菩萨溜到我身边说，你家那个，怎么开朗了？

那是，我道，比你想象得还要开朗。

早，小仙女，艾莉米娅勾住了艾米莉雅的脖子。

艾米莉雅吓得不轻，她甩开魔女胳膊，往我身边跑来，我一把抱住她，哈哈大笑。

艾米莉雅又甩开我，愤怒道，干什么！神经病！

哪里，我道，是你不适应了吧，介绍下，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魔女艾莉米娅。

艾米莉雅估计整不明白了。

喂，小仙女，拉姆和蕾姆，哪里去了？

你别逗她了，我道，她可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

艾达出来了。

艾达，艾达，好漂亮的艾达，魔女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艾达呆住了。

我赶忙走过去，对艾达说，你别见怪，艾莉米娅本来的样子，就是这样的。

哎呀呀，是我眼花了吗？这一个一个的，这么多漂亮妹妹，是哪个妈妈生出来的？

唉，说了一夜，忘了说这个了。

好吧，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又要重新适应起来了。

李耳说来就来。

观音见李耳的表情稍有尴尬，这可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悄悄问观音，你们，莫不是有一腿吧？

哪里，观音道，你不要胡说。

那表情这么暧昧，我道，不是那个又是什么？

我们，多少有点生意上的往来，观音说。

那么好吧，我给李耳奉了杯茶。

李耳四下看了看，笑道，活色生香，很好，很好。

一听是同好，我来了劲，你客气了，我说，你看见那些姑娘们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一个？

不用不用，李耳呵呵笑着，看了眼艾莉米娅，说道，夫人安好。

我不由竖起了大拇指，真人好眼光，佩服，佩服。

佩服归佩服，李耳忽然正色道，夫人安好，我便不好。

艾莉米娅当即坐了下来，冷冷看着他。

给说说，我道，我也觉得李耳翻脸也翻得太快了。

你忘了之前的事了？李耳看着我说。

什么事？我问道。

所有的事，这次的，前次的，每次的。

那又怎么样，我道，现在还知道我们活着的，大概也只有你了吧？

是。

那不就结了，我冷笑道。

结不了，李耳说，第一，你杀了我没用，况且你也不一定能杀了我，第二，自从贵夫人醒了，慢慢的我们就都知道了，因为所有的事情与征兆是联系在一起的，我不过先一步来告诉你罢了。

告诉我，你想帮我？

不帮，也帮不了，李耳笑笑，天地宁不久，世事总无常，夫人是昨夜醒悟过来的吧？

我明白了，事情，正向着终点奔去，不可阻止，李耳不过是好心给我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我说，谢谢你。

不谢，李耳道，世界都要毁灭了，谁也剩不下，谢不谢谁还有什么意义，告辞了。

李耳隐身不见。

27-风雨飘摇

菩萨，艾莉米娅，艾米莉雅，艾达，我爱你们，我说。

我知道，艾莉米娅抱紧了我的头，她全明白了。

菩萨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她说，就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艾达和艾米莉雅一言不发，我伸手把她们揽入怀中。

凛在一旁静静看着，良久，她问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我摆摆手。

那好，我先回去了，凛说，祝你平安。

我点点头，凛的冷静出乎我的意料。

我决定什么也不告诉那些女孩子们，何必让她们担惊受怕。

做点什么好呢？我说。

艾米莉雅想了想，打猎，她说，然后做吃的，再打猎，再吃掉，直到最后。

我看看艾莉米娅，艾达，还有观音，她们居然全无异议。

好吧，就这么定了，我站起来，去吩咐女孩子做准备，所有人，一起出去打猎。

女孩子们有些骚动，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估计从来没有这样干过。

全员出动，浩浩荡荡，我们几十个人，像原始人一般，开拔了。

电视里，陆续传来灾害的新闻，地震，海啸，龙卷风，山林大火，洪灾，猛兽，暴乱，可是还没殃及这里，我们日复一日出去回来，搞得蓬头垢面却满载而归，还要处理猎物，琢磨如何烹饪，大家一起聚餐，喝饮料喝红酒啤酒，花天酒地且兴奋异常。

终于有一天，凛和零来了。

世界要毁灭了吗？零问。

是的，我说，毁灭前，还要好好打一架，保证相互摧毁。

嗯，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也不怀疑你的结论，可是终归要做点什么，我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座山林里，到时候，并肩作战好了，反正要毁灭了。

同意，我说，塞给他一瓶酒。

给我一瓶，凛说。

28-最后鏖战

天地为之一暗。

该来的都来了。

我们相互道别，我吻着艾达，艾米莉雅的脸，不怕，我说，结束后，我们还会回来，和以前一样，我爱你们，我不能和她们多说了，和艾莉米娅、观音菩萨一起，我们走了出来。

咦，猴子呢？我看了一圈，多了好些不认识的面孔，不过明王倒还在。

找不到了，唐朝和尚悲伤的说，这个世界，太大了。

也好，我说，猴子就爱自由，和你们在一起，它都心理变态了。

菩萨，一向安好，我朝语密菩萨招手，你越发漂亮了。

菩萨嫣然一笑，谢谢啦，不过呢，我可帮不了你哟。

这个知道，我说，心领了。

大日如来微微一笑，小子，这次还能玩什么花样？

我保证，真刀真枪，不玩花样，我说。

我双手拉着魔女、观音，说的兴起，右手朝天一指，我发誓，一定把你们杀的干干净净。

随着手指举起，冲天火光，白光与呼啸声，漫山遍野亮起。

激光火炮冲天起，神仙纷纷落如雨，反正要死了，我不由诗兴大发。

神仙真的如雨落下，接着很快，山林被抹平了，我一阵心痛，艾达，艾米莉雅，不在了。

我狂叫着冲天而起，观音，艾莉米娅，随我飞起。

语密菩萨来不及说话了，我来得太快，她烧掉了。

大日如来，他的飞刀依旧插到了我胸口，我飞经他时，他也烧掉了。

天兵天将，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哪吒，还是金吒木吒，算了，烧吧。

我回头看，她们没有跟上来，艾莉米娅，观音，再见了。

愿你有一天，能和你最重要的人重逢！这句话，我来不及说给她们听，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说着，刀插在心口，血迅速化为飞烟，我怎么还没死？

我看不到身后的房子，山，看不到身后的地球，一切，都消失了。

我像没头苍蝇一样狂飞，终于飞不动了，停在那里喘息。

天地一片寂静，死寂，我看见一棵树，那是一棵很老很老的老杨树。

我奋力向它烧去，火环绕着树，树岿然不动。

树的身上，环着一条蛇，可是，我认不出哪个是蛇头，难道是两头蛇吗？

一个头终于抬了起来，仔细看，原来是只蚯蚓，乍一看还以为是圆圆的土。

那蚯蚓，也不曾在火焰中焚毁。

木未必燃，土未必化，天地劫灰，有物独存，声音既近且远，似有还无。

哪个王八在说话？

放屁！放屁！放屁！我喃喃道。

我死了。

29-终

宇宙消失时，时空是个伪概念。

所有的传奇，物质，进化，文明，情感，始于无，也终于无。

可是，万物总是环形，时间的环形，空间的环形，故事与叙事的环形，生命的环形，情感的环形，最后，是梦的环形。

这环形有时蜷缩了，成点成无，成为概念与可能性之终始，它的名字叫做虚无，然而，它一再打开，正如故事一再发生，宇宙，从不曾真正终止。

要小心魔女，观音说，世界要毁灭了。

我豁然而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