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短篇 死神来了 9
死神来了 9
——从以上的记录,我们可以知道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的计划的来龙去脉了。牵涉到他计划的有两个关键人物。其一是他的有势力的亲戚乔治·勃朗科维奇公爵。关于此人,维也纳宫廷掌握有较之此间更为广泛、翔实的情报。第二个是勃朗科维奇先生称他为‘库洛斯’的人(在希腊语中,‘库洛斯’的意思是‘小年轻’、‘小伙’)。目下勃朗科维奇如同犹太教徒恭候救世主般在君士坦丁堡恭候库洛斯到来。根据史料判断,他并不认识库洛斯,甚至不知此人姓甚名谁(所以给他起了个希腊语昵名),只是在梦中同此人见面。库洛斯是他梦中的常客。他一入梦,库洛斯便随之出现。据他本人说,库洛斯是个蓄有两撇小胡髭的年轻人,其中有一撇是白的,指甲透明,眼睛呈火红色。勃朗科维奇企盼有朝一日能真的同他相遇,借他之助了解并弄懂在他看来对自己生死攸关的重要事情。他在梦中向库洛斯学会了像读犹太语一般自右至左地阅读,学会了从尾及头地倒着做梦。那些迥非寻常的梦始之于好多年以前,在做这些梦时勃朗科维奇变成库洛斯或者变成犹太人之类,如果他愿意的话,提及他的梦时他曾说,起初他感到神魂不定,仿佛有块石头扔进了他的心坎,整整一天,石头一直在心里往下沉,直到夜里才停止下沉,因为其时心也随着石头一齐坠落了。后来,梦主宰了他的整个生命,他在梦中比在清醒时年轻了一半岁数。现实世界在他梦中逐次失踪:先是飞鸟,继之是他兄弟,然后是他父母——二老失踪前还与他话别。嗣后是所有的人,所有的城市从他周围,从他的记忆中消失,末了,连他本人也从这个变得完全陌生的世界中消逸不见,仿佛在夜间,在他做梦的时候,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假如此时照一下镜子的话,他一定会吓一大跳,如同见到他母亲或者妹妹长出了一脸的大胡子。镜中那人火红色眼睛,唇髭有一撇是白的,手上长着透明的指甲。
那么,说起语言天赋,捕梦人,你是确定我也算咯,既然阿捷赫公主是捕梦人的保护者,你该是来保护我的吧?话说回来,青天白日太平盛世,我这么个一文不名的,谁吃饱了撑的来找我的茬?
是的呢,她附和道,眼睛却瞅着娜娜,或许呢,有些人就像低等生物,就喜欢飞蛾扑火,一个不留神,就和恶魔搞在了一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是吧,娜娜酱?
喂,别老针对她,我道,拿开了她放在我腰间的手,说起来,我都不记得自己做过梦,你该不会搞错了吧?
或许呢,你在梦里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实在是诡异,以致于连你的潜意识都抗拒它,所以你所有的梦,只能游荡在无意识的汪洋大海里,直至这个宇宙毁灭了,也无缘浮出海面呢?那该有多可惜呀。
喂,什么意识潜意识无意识,还自我本我超我呢,你该不会和我谈弗洛伊德吧?
怎么会,那种说胡话的家伙,阿婕赫惊讶道,你该不会连那个也信吧?
说起来,你这一来,我都不知该信什么不信什么了,我苦笑道,虽说你和娜娜前后脚,桃花运倒是旺旺的。
娜娜傻站了许久,显得不知所措起来,不再看我们,而是在餐桌和窗户间来回行走。
桃花运嘛,公主望着娜娜,猛然大惊道,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哪里不要脸啦?我怒道,说的好好的,这话题转的,也是没谁了。
不是吗?穿你的衣服不算,居然还真空,方便你偷窥吗?那让她光着不就得了。
什么话,我哪里有女人的衣服物件,我也被搞的无名火起,又不方便陪她去买,不是才来嘛。
说起来,魔鬼的出场,从来都是不同凡响别有用心的,阿婕赫忽然气馁道。
她既然语气软了,我也不便发作了,只好软语道,说起来,你这身长袍,这边也不大相称,不如我们一块儿出门去,把你俩要穿的用的买起来,娜娜这样子嘛,套件我的外套不就好了。
是的呢,女孩脸上笑意又回来了,话说,她这衣不蔽体的,你是怎么弄回来的?昨晚就没心动过?
瞧你说的,我哑然道,她才多大,就算禽兽,我也该冲着你来不是。
女孩笑的越发妩媚了,可这色色暧昧的表情怎么看也不配这张萝莉脸啊,是哟是哟,出去午饭如何,我饿了。
行,行,我怎么觉得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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