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生（二）
                             作者：夏子默
  
    大姨忙招呼大家吃菜，叫三姨给那年轻人添饭，并向我母亲噜噜嘴，示意她上楼去看看。我赶紧放下碗，尾随上了楼。母亲掀开蚊帐，又掀开蒙着脸的被子，只见四姨气嘟嘟的。“老四，你这是咋啦？”见四姨不说话，母亲又说：“是看不上人家小伙子吗？”“不是。”四姨低声说。“那为啥子扔下碗抽身就走，一点礼数都没有，你说丢人不丢人？”母亲低声指责道。“啍，我才不嫁呢！”四姨嘟着嘴说。“为啥子？”母亲问道。“他家几个兄弟妹子都在读书，一嫁过去就要当奴仆！”“你是被妈妈惯坏了，没有小姐命，只有小姐脾气！人家兄弟妹子总有长大结婚的时候，那时日子就好过了。”“谁爱嫁谁嫁去，我管不着！”说罢，四姨又拉被子蒙住头。“你这都是人话吗？惯的只剩一张人皮了！”母亲低声狠狠地说，拉着我转身下楼。
      吃完饭，大姨让三姨用茶罐炕点茶给客人喝着，把外婆和我母亲都叫了出去，不知道她们去干嘛，我就看着三姨炕茶，沏茶，茶水在火塘上扑哧哧的冒着泡，蒸汽携着清香，扑面而来，我用小手把蒸汽往鼻前赶，三姨怜爱的掐了掐我的脸。
    不一会，我母亲回来了，把三姨叫了出去。她们都出去了，就剩下我、远房舅妈和那年轻人。“小妹妹，你有几岁了？”那男子忽然笑着问我。“什么小妹妹，是小侄女！辈分都不分！”舅妈笑着遣责到。“说得成说不成还另当别论呢，没看到人家甩下我们上楼了吗？”男子轻声说道。“叔叔，我快上小学了！”我说。我特羡慕哥哥们背着书包上学那神气的样子，回来就缠着他们教我背书，但凡有人问我年龄，我便说快读书了。“不像！”他摇了摇头。“你是来说媳妇吗？”童言无忌，不知谁给我的勇气，我还是有些怯怯的望着他问。他哈哈一笑，旋即点了点头。我忽然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到：“你就说我三姨吧，我三姨可好了，又能干！”他吃惊的望着我，摇了摇头。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带着一种祈求，眼泪汪汪的。他仍然盯着我，摇摇头，好一阵，又点点头。一个小孩儿的话能算数吗？他又摇头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她们都回来了，三姨红着脸，低着头去收拾碗筷了。其余的人都落座，喝了杯水，大姨开口了：“妹子，今天上门提亲，谢谢你们看得起我们孤儿寡母，老四年纪还小，又不懂事，嫁过去怕带不得人。我家老三心善，也能干。要不你们考虑一下老三？”天哪，是不是我的异念把四姨击毙了，三姨登场了！我暗自庆幸。对于媒人来说，娶哪个都一样，只要事能办成。舅妈望着男子，说到：“我觉得大姐说的对，但婚姻大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屋子里静了下来，只听见男子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他是要把自己呛死吗？似乎是勇士附身，我蹿到他跟前，摇着他的胳膊娇嗔道“叔～叔！”他没看我，却慢慢地放下茶杯，抬头望着外婆和大姨说：“婶婶，大姐，就照你们说的办，只是老三嫁过去要受苦了！”
               第2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