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占便宜捡尴尬

    我们小区门口有个中年男人卖桔子，他用手提喇叭录了个音，就像个敌台一样天天在门口对外广播“陕南桔子，一块钱一斤，甜得很，甜得很！”起初，出进小区的人们听见后都会笑，因为小喇叭把桔子吹的神乎其神，甜的要命。但时间长了，就像猫念经，习以为常了，也没人理会了。

    我每天都是板着六亲不认的脸、竖着充耳不闻的耳朵儿，直进直出小区，眼不观八方，耳不听六路，因为门口的一切与我没有毛线关系，“甜得很”只是背耳风。

      上周星期天早晨，老婆叫我去门口买些桔子，说是晚上家里要来客人。我二话没说就下楼出去了。

    到了桔子摊点，没有顾客，只有那个男的和小喇叭在寂寞地等待着银子从天而降。我问那个男的“到底甜不甜嘛？”男的笑说“你随便尝，甜得很，甜得很！”我顺手挑了一个特圆的桔子剥皮放进嘴里一嚼，一股酸水瞬间改变了大脑和牙齿的认知，我不由自主地吐在了地上，齿牙咧嘴地质问“把人能酸死，你怎还骗人呢？”那男的把我没吃完的夺过去亲自一尝说“呀，这个挨砖头的就是酸，你挑小个的就甜！”我不高兴地说“你的小喇叭天天说甜得很，看来是骗人呀！”他笑着说“甜得很是相对嘛，不是绝对的呀，我不能保证每一个都甜得很嘛！”我不依不饶地说“那你喇叭就应该实事求是地说大部分甜得很，个别也会酸得很，真真诚诚的，反而会买的人多，因为你真诚可靠呀！你越喊甜得很越没人买，你看人家卖甘蔗的从来都不喊甜得很，买的人还蛮多的！！”

    突然，一辆高档车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一个时尚美女，急呼呼地走到桔子摊点前说“给我来20块钱的，装快些！”那男的急忙说“好好好，我这就给你装！”“久旱得雨——喜从天降”！同时他偷偷地给我使了个诡异的眼色，并用右手食指竖成“1”嘴里给我“嘘”了一下，意思是叫我闭嘴别再吭声了。一股香水也瞬间淹灭了我生气的情绪。我拿起塑料袋低头拾了十块钱的桔子，放在他的秤前，等待他称重。男的急忙先给那个女的称好放在我的袋子旁边，准备给我称重时，女的突然说“你先称，我去商店拿个口香糖！”说着西风一样走了。“冷灰里冒出个热豆子——出乎意外”！卖桔子的男的笑着说“一看就知道今天要用嘴呢，大清早买啥口香糖呢！”我乐了乐说“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的太宽了吧？！”哈哈哈，我们都笑了。

     我低头刚扫码付了10元钱，那男的正看手机，突然，那个女的又像东风一样飞来了，左手给桔子堆上扔了两张10元纸币，提起桔子袋就像北风一样慌慌张张迅速上车飞了。

         心随香水勾走魂！那个男的盯着女的韵姿，鼻子大尺度不停地吸气。他一直在烟雾弥漫的空气中呼吸，忽然间闻到刺鼻的香水味，好像他一瞬间无法呼吸了。那浓浓的香水味，就像寒冷中的火焰，突然使他有了一眼入心、一见钟情、一念撩魂的胡思乱想。也好像香水味点燃了他的荷尔蒙，脚底神经都兴奋了，不停地原地快速小跑。双手快速地在用力胡乱搓着，好像准备要偷抓一条美人鱼一样激动。我惊讶地问“你突然怎么了，得了新冠要阳了吗？我就想给你嘴里塞一把多巴胺！”男的开心地说“哈哈哈，咱没用过香水，美美吸上几鼻子享受一下嘛！”我笑着说“怪不得我看你脸皮比桔子都厚，原来是个不要脸的货呀！”哈哈哈，我们作为正常的雄性动物都不要脸地开心笑了。

        我准备回家，手一提桔子，惊讶地自言自语说“哎呀，怎这么沉的啊？！”我和那个男的定神一看，天啦，那女的急急忙忙把我的10斤袋子提跑了，把20斤袋子落下了。

       男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夺过袋子跑到路边左右胡望，那女的早都跑远了。男的无奈地回来说“这样吧，给出倒些，够你10块钱的，等那女的回来了我再补给她吧!”我笑着说“那怎行啊，不用倒了，我提走，她回来了你就说那个胖子提错了，胖子已经走了，找不见了！反正你已经收够了你的30元呀！”那男的一乐说“大哥，我发现你比我脸皮还厚，恐怕比你老婆脚后跟还厚吧？”

         还没等我做出有效反击，突然小商店里的小姑娘老板跑过来说“我表姐打电话说把桔子拿错了，叫我把袋子放商店她晚上回来拿！”说着就提起袋子向商店跑去。我们两个大男人都手指着那姑娘嘴里同时喊“哎--哎---哎--”，就是没说出来一句正经话，因为“捞虾的碰上条大鱼 ——又意外！”

      男的笑着又给我装了10块钱的桔子递给我说“你快提走，晚上她送回来了我再收回那10斤桔子吧！”我提起袋子手指着他边走边笑边说“你呀你---唉--！”

　　“寄语天涯客，轻寒底用愁（于谦《除夜太原寒甚》）。”我边回家边笑边回过头自言自语地说“你都没看人家正眼看你了没有？！撒泡尿都没照照自己！你晚上能收回个辣子把把，你能收回来一袋子桔子皮皮！哈哈哈--”

　　我突然感觉，那一车甜桔子都吃那男主人的醋了，瞬间全都变的酸得很，酸得很，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