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猪:上海方言——难忘
难忘
文:昌睿
鹅(我)辣(在)写老里八早(过去)额(的)日常文章辰光(时候),感觉就是畀(把)自介(自己)额(的)记忆大门打开来勒(了),此刻,记忆额洪水泛滥成灾,挡嚡(也)挡勿牢,只能随便让葛些(这些)漂流。
文化大革命开始辰光(时候),阿拉葛些小举头(我们这些小孩)呒(没)撒(啥)物事(东西)好白相(好玩)噶(助词),只能白相拿泥(泥土),就是用捻凿(锣丝刀)在地高头(上面)挖洞洞眼,用阿拉闲话刚(讲)叫挖地道,到勒喫(音切,吃)饭辰光,姆妈(妈妈)会在窗口头(助词)乱叫:“快点死回来,切(吃)饭勒。”
听到姆妈叫声,鹅马上畀捻凿塞进裤子袋袋里头,来煞勿急(迫不及待)回到屋里厢(家里)准备喫饭。
“侬又白相拿泥勒,为撒道理(为啥)侬勿听闲话勒,侬要晓得拿泥老龌龊(很脏)噶(助词),切(吃)到肚皮里头(助词)会肚皮痛,到辰光呒没(没有)钞票畀侬起(去)看毛病噶。”姆妈会站在门口头,见我手上粘住交关(很多)拿泥,老(很)凶额对鹅刚,随后降低声音继续刚,“先汰手(洗手)汰面(洗脸)起(去)。”
老早(过去)额屋里厢呒(没)没自来水噶,姆妈每天早浪向(早上)会到供水站用铜细(钱)起买清爽(干净)额水,在用铅桶(用铁皮做的水桶)畀水挑回来倒在水缸里厢(里面),要用水额辰光,就用铅皮做成额舀水瓢子畀水舀进面盆里头打手,老泥腥(很脏)额水就洒在门口头外面,因为搿辰光呒没下内管,泱沟洞(下水道的洞口)离屋里厢老远噶(助词),平时汰蔬菜后额水倒在铅桶里头,随后统一倒入泱沟洞里。
而姆妈趁鹅汰手额辰光,已经畀饭盛好勒,饭是盛勒铁皮小碗里,勿怕摔坏脱勒(不怕摔坏),格(这)辰光额陶瓷碗勿是稀有物事(东西),基本上到了过年侪会起买几只陶瓷碗,过好年就会囥(藏)起来,放到下一次过年再用,如果勿小心碗打坏脱勒,就将坏脱额碗放好,等修补碗匠额宁在兜生意辰光,请补碗匠修补,修补额铜细只要几分,而买只新碗要几角勒。
一筒(个)家庭自然有一筒家庭额烦恼,阿拉屋里有兄妹几箇宁,台子高头(饭桌上面)只有两碗素菜,营养成分肯定达勿到噶,而吃额米侪是洋籼米,烧出来额饭口味勿好,嚡老硬噶,唯一好处是涨性蛮好,价细嚡比大米便宜,而阿拉姆妈是在里弄小组(居委会办的加工场)做生活(工作),每箇号头(每月)只有27块9角,伊烦恼就是口袋里铜细勿多,每天要为三顿饭动足脑筋。
有宁(有人)刚上海宁欢喜喫泡饭,搿(这)是瞎刚(胡说);所谓额泡饭就是昨么子(昨天)夜里向(晚上)剩下来额饭,嚡叫隔夜饭,就是要用开水泡一泡,如果勿够热就泡第二次,条件好点筒宁家(人家),过泡饭额小菜(吃泡饭时的小菜)是咸蛋,阿拉屋里厢条件勿好,只有到勒礼拜天,侪(才)会买4分加上半两粮票额一根额油条,畀油条切成一小段放勒碗里,再用另外一只小碗倒点酱油,喫小段油条时蘸上酱油就放进嘴里头,葛种(这种)香味让宁一辈子嚡勿会忘记特(不会忘记啊)。
以载(现在)想到小辰光喫油条额事体,油条额香味扑面而来,忒(太)难忘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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