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人，一旦有了信仰，有了理想，便是再艰难的行程，再残酷的风暴，都已无法阻止他的坚强，与倔强。

        青春，是混合着汗与泪的觉醒过程。

        一旦那被黑暗包围的种子，有了希望之后，他势必会长成枝繁叶茂的姿态，以勇敢者的姿势，拥抱风雨坎坷。

 

        衣火将整个精力，全部扣在了自己的，自由诗修稿与编排中。他不得不将对水秀的羞愧，与对羽恬的思念，转化为对文字堆砌工作的动力，并夜以继日的修改稿，以此来完成，另一场属于自己的救赎。

        他决定，春天，在学校里办一场专属于自己的，个人自由诗歌展览。届时，他将邀请第二起航学校三年（5）班的同学们，来赏阅。重点是，他一定要邀请到此生至爱的羽恬，让她来寻找，并当众咏读属于她的作品。

        这是一场多么美好的文字之旅，为此，一旦起意，少年便立即行动起来。

        衣火的精力是旺盛的，他除了要整理和修稿，一边还要创作新的诗集。对的，这部新诗集便是以羽恬为讴歌对象，抒发个人情感，以达到吸引女主的注意力，借以修渡前世亏补的情缘。

        新的诗集被赋予一个青春气息，与浪漫气息相交融的名字——《飞翔的翅膀》。这部新诗集已有近三十篇稿件，全是衣火在三年（5）班插班学习生活以来的记录和感受，是对青春理想的美好憧憬。而且，稿件不断的在衣火的大脑里成形，并被记录下来。

        十八周岁的衣火，已是成年人了。对于生理的变化与需求，早已熟知，并努的学习，如何控制情欲与性欲的嚣张。但无论如何努力抑制欲望的膨胀，这把火，仍然要把少年点燃一样，炙热而狂野。

        莫以为，用消耗精力和体能的办法，就能控制住内心的兽魔。衣火发现，越是接近体能消耗的极限，少年的雄根越是挺拔，如黄山的迎客松那般永远坚挺，急切的渴盼着来自异性的安抚。

        凌晨三点后才困顿倒床的少年，倾刻进入梦乡。眼一闭，一场接着一场春梦，在夜色里，疯狂的交替播演，色情的勾引着少年烈焰溶浆。

        大兔子丰满性感，小妮子的玉体横陈，岛国AV女优的糜烂淫乱画面，轮番登场……。衣火的下流思想，构成了他双面人格重要组成因素，他虽然从来不会因此有犯罪的感觉，但却觉负累难堪。

        无论衣火如何的思想糜烂，欲火如何的难以控制。衣火也决不会借助梦境，去亵渎他的女神的，衣火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于这种自律。认识羽恬以来，他从来都拒绝去剥除梦境中，羽恬的最后一层纱羽，尽管梦境中的羽恬是那般的，妩媚与妖娆。

        他甚至知道了要为怀中的小黑，加披一件遮羞的轻纱，连同她娇小的酥胸也一并遮掩严实。衣火瞬间成熟了许多，他已不再允许自己，从精神上亵渎玩味，一生中最最亲爱的这两个女人，绝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人，成为自己夜遗的对象。

        这不得不说，衣火人性的成长，成为他少年生涯中熠熠生辉的亮点。

        欲火焚身的衣火，会在一群无比淫邪的AV女神的诱导下，在一张李瓶儿玉体横陈过的春凳上，完成了精神上的活塞运动，实现了生理的夜遗行为。

        翠松如蔫，黄山崩塌！

        混身颤抖的少年，在一阵七分安逸的快感，和三分难受不忍的痛苦中，惊醒！

 

        衣火妈非常反对，衣火这样日夜颠倒的生活方式，但反对无放。便不放过任何机会，向来往于家中的，衣火的所有同学与朋友，唠叨衣火的不是，期望这些个少年，能够帮助衣火扭转不良的作息规律，保证身心的健康和快乐。

        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止戈，偶尔来探访衣火，在做了一下形式上的劝导之后，两人更是互相煽火，一茶一烟一叠稿，活生生的能让这二宝侃到凌晨4、5点才倒床，甚至是大冷天的，和衣而眠。

         止戈是个健谈的小伙，瘦高却精气十足。但这家伙，嗜酒如狂，满脑壳的创业理论和雄心壮志。可惜，这些天赋的空想，无法与实践相结合。每每只能感叹人世的复杂，命运的蹉跎。典型的个霉烂时代成长起来，自命不凡，又一无事事的空想家。

        止戈叹服于衣火的实践精神，常常被他笔下所勾勒的人物形象所吸引，更为衣火的艳遇而叹为观止。他读到羽恬的古典唯美，他读到衣火的用情至深，惊奇的拍案叫好，深度地解读到一个惹火少年丰富的内心世界。

        止戈愿为《飞翔的翅膀》初稿完成后作序。更祝愿少年完成心愿，早日涅槃！

        田园依然有约必来，只是呆的时间短了，他带来大量关于小黑的消息，都能让衣火感到欣慰和安心。田园也知晓，衣火对羽恬的恋情，他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谈。田园也怜惜妺妹，替她与衣火之间的这段无果恋情叹惜，可他仍然能理解衣火，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忙碌的衣火，忙碌着他的忙碌。

        年，说到就到。丰富的美食，和万家灯火的景象，让他暂时忘了困顿与焦愁。

        衣火，破天荒的，老早就睡了，错过了传说中，耗子嫁姑娘的好戏。他把去年和今年，一起睡了！

        从新年第一个庸懒日子里苏醒，已是上午十点来钟。安逸的衣火睁开眼，才发现，他的小黑正坐在他的床延，安静的，欣赏着他的睡姿。

        衣火伸出手，用大拇指擦去小黑眼角的泪，他和她手握着手，就这样，厮守着。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他们之间，已然不需要任何语言，就完成了内心的交流。

        小黑坐累了，就直接头枕在衣火身上，半躺着。以前，他们就经常这样半躺半拥的，打闹，嬉戏。而今天，他们只需要这样安静的，相处在一起，就足够了。

        他们俩，彼此都感觉的到，对方长大了。

        小黑要走，衣火妈留她：“水秀，吃了午饭再走，以后经常来家玩。”

        小黑是借故才跑岀来的，不敢呆太久。

 

        把准备进行诗歌展出的稿子修改好，衣火又去买来一叠A3复印纸，和硬笔书法钢笔，自己动手将文稿誊写到白纸上。

        稿子一誊写完，总觉得太单调，想到应该加一些插图，自己又不会，夋木也不会画什么。想去想来，终于托得同班同学疤赖哥，去找他在白垛乡起航学校的工厷老师，帮忙完成插画工作。

        所谓，万事齐备，只欠东风了。

        疤赖哥一直和衣火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只是他不喜欢文学，不喜欢艺术，也不怎么喜欢搓麻。新学期一开学后，疤赖哥就和同学因为互相看不顺眼的事，干了一架。直接将人家从农村来的娃，打的辍学，不敢再来学校。而这事，竟然没人捅到学校，疤赖哥一个处份一句骂，都没有捞到。

        从此以后，疤赖哥就更加崇尚武力，遇到矛盾则动不动以拳头、刀子加以解决。

        在校团委的干涉下，衣火终于获得一间空置的教室，作为个人诗歌展览室。疤赖哥、幺蛋子、水共等，都来帮忙布展。

        疤赖哥趁休息时间，拿出一份情书：“火哥，今天收到的，你帮我看看，写的好不？”

        衣火看着疤赖哥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知道他炫耀的心理，打开一看，满是东拼西凑来的流行歌词，衣火又不敢笑：“嗯，写的蛮好，你好好珍惜。”

        过得几天，疤赖哥和起航级部那女孩粘在一起，以老公老婆互称，还被人家女孩拧着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相亲相爱的合欢照。又拿到衣火面前炫耀。

 

        耳双来告诉衣火，一会儿，班里的那几个女生要来。男生可能就来老火一个人。

        果然，逃了体育课的几个女生们，象快乐的小鸟一样，欢天喜地的进入展览室。衣火压制住心中的兴奋，和丫头们打了招呼，并向她们简略介绍了一下布展的情况。

        丫头们抛开衣火的引导，自顾自的浏览着贴在墙上的诗歌。她们轻声的咏读着《河》、《老狼行动》、《相思不用》等等。特么兴奋的叫喊：羽恬，羽恬，快来，这首是写给你的！羽怡，羽恬，快来一看看那首，是不是写的你？

        羽恬幸福的不行，她们甚至一起，轻轻合咏那首《老狼行动》起来：“伙伴们，行动起来……”

        钢刀老师听说有学生办诗展，又闻得教室里有鸟叫，便进得来看看，发现是一帮认识的外校女孩，打了招呼，学生们更是亲切的问钢刀老师好。

        钢刀老师对衣火表示赞扬，认为这种精神上的追求，比追星好。

        羽恬们几个兴奋的告诉钢刀老师：“我们追我们自己的星，我们有《老狼行动》，我们带你去看……”

        钢刀老师一听《老狼行动》：“不看，不看，追星的我不喜欢。”

        可哪招架的住几个女生的拉扯，硬被拖到《老狼行动》之前，再细细一读这三年（5）班的班诗，觉得还算将就着来，不是追星。免不了假巴意思的褒扬一下，这让女孩们更开心老火。

        临走前，几个女孩勉励衣火继续努力。羽恬跟衣火道别：“有空，我们还会来看你！”

        这一句：有空，我们还会来看你。一度成为衣火精神上的安抚剂，或兴奋剂，支持着衣火走过一个艰难期。

        送走耳双、羽恬几人，来来往往前来赏阅的学生了逐渐多起来，评价还算错。

        几位老师进了展览室，和衣火互相打了招呼，并拒绝衣火的陪同讲解。他们一边看一边感叹，来到《梦•代数》之前伫足交谈。

        “咦，这首写的不错。”

        “是的，把数学公式给写进诗里，这样的创新，要得。”

        “这首《梦•代数》，看似很简单，但实际是用了一个直线方程式，可以借此表达了年轻人上进求知的理想。”

        “是的，这一点，连我们这几个数学老师，都没想到这么写，不错。”

        “唉，吴老师，你来了！你来看看，这个学生写的不错。我们几个数学老师不懂，你可以来指导指导这个学生，是个可造之材。”

        “哦，我先看看。”刚进门的吴老师回道。

 

        “你好，你就是衣火对吧？我姓吴，叫吴光龙，是志成三年级的语文老师。”吴老师自我介绍。

        “吴老师好，我就是衣火，请吴老师多多指导一哈。”衣火谦恭回答。

        “衣火！早就听闻，今天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大胆，有闯劲。”吴老师夸赞。

        “吴老师过奖了。”衣火显得羞赧。

        “你的诗，很有新意，在努力的形成自己的风格，也初见成效。你对语法的了解确实不错，比一般同学掌握的好。你的语法缺陷在于定、状、补语这些基础知识上，可能理解不够透彻，有些模糊，所以有1、2首诗歌有一小点问题。但不要紧，调整一下就好。”吴老师的剖析见解到位，一针见血。

        “是的，我还得努力。”衣火很开心，难得有谁跟他讲这些。

        “你怎么不学习格律诗词？我看你的诗，从语态和意境上，就是在模仿格律诗词，读起来朗朗上口。”吴老师发现衣火的潜力。

         吴老师指着衣火的作品说：“象这首《刺梨花》，就很有词牌的结构和语态，包括意境，

 

       刺梨花

 

胭脂霞韵扣桃颊

黛眉一条线

布衣绿裙刺银装

白蝶戏蕊舞翅翔

又是一年春光

 

飞歌担纲芦笙忙

刺梨地里踩歌堂

绿野晒萤光

美人靠上美人慌

催云裳

恰是少年心漾

 

还有这首《醉酒词》，虽然结构和形式上，与词牌相去甚远，但意境和节奏，仍比如词牌

 

     醉酒词

 

 

飞歌呃    飞

酒歌呃    醉

 

酒不至酣席不散

客不至欢酒不断

主不倾兴宾不归

 

巫恰    巫恰    酒醉了

 

巫恰    巫恰    莫回了

 

醉

 

非常好，非常好。真的，意境非常舒雅。” 光龙老师溢赞于表。

        “我没晓得格律诗词的要求，比如说平仄如何判断；填词的谱我也从没接触过。我小学的时候就对古诗有蛮大的兴趣，但老师只是说‘古诗是讲平仄的，而老师也不懂’。从小学起一直到志成学校，我也的确没遇到过老师能从格律上，能给我们做详细讲解分析的。这让我也郁闷的很，又买不到相关知识的书，接触不到类似的资料。”衣火坦诚。

        “是的，我们的教育现状，让象你这样的求识青年迷惘，未能从基础上接受汉语言文学的教育，使得汉语言文学的发展出现了迟滞。这样，你先去图书馆借一本《修辞学发凡》，陈望道老先生写的。你先读完，学习完，再去找我，拿一些关于格律诗基础知识书，学习一下。”吴光龙老师对衣火寄予了厚望。

        “好的，一定。”衣火高兴回复。

        “你应该也是苗族吧？从你的几首诗里，能够感受的到。”吴老师亲切问他。

        “是的，老家且兰东坡的。”衣火如实回答。

        “好，好，把学业抓好，争取为我们苗家的文化，也作一些贡献。”老师加以勉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