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有什么比成长更重要？

        小树不要成长么？花儿不要成长么？小鸡小鸟不要成长么？

         万事万物，成长是一个必然的经历，即使苦难和悲哀，也是一种成长的经历。

         星星要成长，月亮要成长，心事也要成长。就连亿万年一动不动的石头也要成长，成长便是运动，运动是一切物质赖以存在的基本方式，是物质的根本属性。

         精神，是对物质世界的一种客观反映，所以说：青春也要成长！

 

        衣火并未责怪娟子的大惊小怪！

        衣火从娟子的桌里，把表决心的血书取出并摊平在桌面，默默的读完，再问娟子的处理意见。

        “还是扔了吧！”娟子涚。

        “可以，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读一遍，读完了再扔。至少，这是一种尊重，人家毕竟付出了心血。尽管这种方式有点吓人。”衣火说。

        “嗯。”娟子平静许多。

        “有我们陪着你，没怕！”衣火鼓励她。

        娟子缠着衣火，在禾雨呀、田分呀一众陪同下，认真读完了这封满血的表白情书，又强烈要求衣火帮她把这血书，处理了。

        幺蛋子又没来上自习课。即使白天来了，也多是趴在桌子上睡大觉。不知情的人，往往以为幺蛋子是不是生病了。

        娟子便赖在了幺蛋子的坐位上，跟衣火说：“今晚自习后你送我回家，以后，我就和你坐一桌了。”

        “好，没问题。”

        娟子本来就漂亮，迷人的双眼，玲珑的鼻梁，樱桃的小嘴，标准S型的身姿，性感的曲线，和善解人意的小心思，又会唱苗族飞歌，一旦穿上大红漂亮的清水江苗家服装，再把有如月光一样铮亮的银饰佩戴上，这对衣火而言，那模样简直就是离弓的箭，要人命得很的。

        可是，娟子和衣火中间，隔了个猴哥，这是硬伤。如果不是因为猴哥是衣火小学的哥们，莫说水秀，连羽恬怕也只能是衣火心田坎上的野菊花。

        衣火巴不得，她坐到自己旁边！

 

       衣火可是利用了能利用的空闲时间，把《苗族通史》细读了一遍，连所有的经济数据、附表，人物简录都看了。在书中，衣火查到自己认识的人有一个，是自己远房姑爹玺，也就是九天的父亲。但没查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想必是成书之时，自己父亲官阶和名气不够资格录入。

        衣火第一次对自己们民族充满信心。

        诸如对蓝路毕缕，破釜沉舟，云梦等等，这样的词语，首次产生了特殊的亲和感；对于中原逐鹿，十面埋伏，黄飘大捷等战事，每思必心血沸腾；对于蚩尤、项羽、屈原等等民族英雄，莫不顶膜礼拜；对于三苗、九黎、楚苗等这些先民族群，无不心生敬畏。

        但衣火更多的是，反思民族的兴衰、成败，试图找到民族振兴的方法。

        先古的苗民，找到育种摘穗的方法后，由原始牧业分工进入刀耕火种的原始农业，并以“苗”为族名。

        进入原始农业的苗民，经过长期的耕作积累，生产力逐渐加强，并向广阔的宜农地区发展。广大苗民凝聚形成九黎部落。苗民走出刀耕火种，首先于江汉平原冲积地带获得大丰收，故有云梦或云梦泽一说。

        农业生产力的发展，更广泛的促使苗民向中原发展，带动当地农业生产的进步，更凝聚成三苗部落。

        三苗在蚩尤带领下，于黄河以北，与游牧民族华夏族发生激烈碰撞。黄帝在击败炎帝部落后，联合炎帝一起，与蚩尤大战于逐鹿，并击杀蚩尤。

        蚩尤死，则天下大乱，迫不得已，黄、炎二帝广泛宣告蚩尤大帝未死，而重立蚩尤并封战神。天下因此太平。故，今之懂苗族历史的苗家文化人，多不承认自己是炎黄子孙，但一定认同自己是炎黄蚩子孙。

        不堪奴役的苗民，逐渐南迁。部份先民被作战胜品而沦为奴隶，并被同化。

        由于苗民民风剽悍，好斗而善战，自夏文明开始，一直被历朝历代边缘化。直至芈姓熊绎带领苗民历经“筚路蓝缕”的艰苦创业，更使楚苗重返历史政治大舞台，在各方势力的围攻之下硬是历经800余年方才衰败。

        战国之后，苗族人逐渐退出历史政治大舞台，以求自我休养生息为本，并逐渐迁徙至长江以南。未迁徙的部分苗民被汉文明同化。但从此，苗族人遭遇更为严峻的政治压迫，生存环境逐渐恶化。

        中央集权后李唐时期，中央政府对苗疆地区施行了较为宽松的“羁靡州”政治制度，让苗族人民获得一个长期平稳的自我休养生息机会。

        明清时期，中央集权收拢政权，实现“改土归流”政治制度，并推行野蛮的“赶苗夺业”的开疆拓土策略，进一步压缩苗民生存空间。致使出现长江以南苗蛮地区，以苗民为主的多民族，每隔5～60年必有一反的现状。最终暴发强劲的“咸同苗民大起义”。

        直至中共领导的新中国成立，中央政府全面摒弃对少数民族的歧视政策，并努力保持民族多样性的全民大发展，加大对少数民族的扶持、帮助。最终使苗族人民迎来真正的解放，实现了苗族人民数千年来渴求的繁荣昌盛的追求。

 

        衣火在和田园交换意见时，认为苗族的落后，主要原因在于，原始农耕造成了农作物收成低，农作物需要长时间，大量的精力进行维护作业。这种起早贪黑的生产、生活方式，使得人民没有富余的时间和精力，从事文化、政治、艺术、军事思想等等的学习和研究。

        这也造就苗民民风彪悍，蛮横无礼的假象。

        苗民把大量时间、精力消耗在生产作业上，几乎无霞顾及战争。从历史事件来看，苗族人的战争一般都会选择在农闲时进行，多是一种自发行为。因此，苗族人长期未组成建制军队，未能发展出职业军人机构和军事思想。

        所以蚩尤一旦被击败，其苗民就迅速崩溃，再难迅速组织起来，形成新的对抗力量。

        再者，由于苗族先民生存能力极强，穷山恶水的地方，他们照样能开发出来，将低水高流，将恶土变饶地，很快就生存下来。这也就造成整体民族的隐忍性：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纷争，往更遥远的地方迁徙，休养生息，重建而成新的桃园胜地。

        田园补充：“苗族人民的苦难除了被表现在战争和经济封锁外，封建中央集权政府严重歧视少数民族，不允许他们当官，不允许他们办学求学，不允许他们创造、使用自己的文字”。

        田园继续：“个别有学识的人，只能先洗白身份，才有机会踏入仕途”。

        田园认为：“明史求学，不应以仇恨为目的。他希望象衣火这样有识的苗家后代，应该以国家为中心，力促各族人民团结起来，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理想。”

        衣火应诺：“历史是历史，民族大融合，是以本民族根本利益，或大封建主利益为根本的，在客观历史条件下，发生的吞并战争，最终完成同化，和分割。但现在的情况是，各民族都在个平等基础上，进行生产和发展，形成了团结统一的大家庭。我个人现在学习苗族历史，其主要目的就是增加个人的，民族荣誉感和信心。如果条件允许，我倒愿意向我的苗胞们推广我们的这一认识。”

 

        衣火将这一认识，作为日记形式的文稿，写在每周日记中，因此，受到语文老师吴光龙的肯定和表扬。衣火的日记被作为范文，被吴老师在全班讲读。

        衣火又将近段时间学习到的诗词知识，同自己的感受，以及一些游历所见，结合起来尝试写了一首词牌，并交请老师阅评。

 

汉宫春•平寨风光

 （中华新韵）

文／衣火

 

背把柴刀，

杀龙擒王贼，

坐饮头汤。

交心割胆，

独木舟上划浆。

年年热闹，

共欢娱、裙舞笙忙。

非往昔、苗刀藏起，

今朝新曲辉煌。

 

千古风光还在，

旧时词曲赋，

浓墨遗香。

循阶寨中问古，

唯读声扬。

斯人已去，

迹难寻、无限思量。

文武传、人雄有异，

史留名录苗乡。

 

衣火跟老师说，有几个字平仄不对，但一时想不到好的词来换。

        吴光龙说：“有时候，个别字词，不必穷究格律，避免以文害意的现象。但如果能力够，则务必尽量按格律走；

        “你写的这首汉宫春，从意境上来说，非常好，上阙写了苗家独木舟文化，下阙写了平寨两个有名历史人物贺绪蕃和包大肚，一文一武。上、下阙衔接也自然。

        “但可能只顾得完成意境的描写，感情的抒发显得单薄，词语的组织，显得欠点火侯。不过，整体性较好。有进步，继续努力！”

 

        文学写作这个东西，刚完成的时候，你会为之雀跃，惊喜，以为写的够好，情不自禁的向朋友们邀赏。但时间就是把杀猪刀，这些文字多是经不起考验的，有许多当时并未意识到的不足点，被时光机器一照，就明显暴露出来。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

        衣火也越来越发现，自身知识点和量实在匮乏，于是努力的加强阅读，并将古文的阅读量提高。以期达到勤能补拙的效果。

        衣火总结，要想做一个文学工作者，或者将文学创作当作一种爱好一种精神支柱，首要的不是创作或别的，更应该是读书，多读书。

        衣火在文友交流时劝勉：“读书是读书人的事，写书是写书人的事；写书人需要多读书，而读书人更需要多读书。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多读书，将书看成是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让我们经常沐浴在经典之中，让我们的精神世界，幸福饱满而又充实快乐。”

 

                                读 书

                                       文／衣火

 

        书，作为人类精神财富和社会实践的经验，并以此为重要的存在和储存方式，而世代传承并发展开来。

        尽管我们的文化，屡遭毁灭性打击，但众多经典书籍，靠着文化人敢冒杀头风险的保护，和其他各种流传方式，仍得以传世至今，继续散发着瑰丽的光芒。

        其生命力的顽强，自是不必累述。

        作为读书人，我们首当其冲的任务，还是读书。所谓“开卷有益”、“行万里路，破万卷书”等等，无不说明了我们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用“破万卷”的精神，汲取前人的精神力量，丰满我们的羽翼，充实我们的精神，拓展我们的视野。

        这就需要我们摒弃名利思想，以虔诚的态度，来享用这些取之不竭精神养份。让文化的厚重，日积月累地沉淀在我们的生命里，铸成典雅而博学的素养。并为推动社会的发展，而做好贡献青春与智慧的准备。

        写诗作文，是体现写我们所学，展现我们所获，表现我们所长，具表我们的智慧，激励我们继续探索自然奥秘的，重要手段。我们必要为人类的长足发展，垫定必要的精神支柱，成为一个甘愿奉献的垫基石。

        所以，我们不能只是为了写书而读书，更不能为了名利而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们必要去其糟粕，取其激励的机制，来鼓舞我学习与奋斗的精神。

        总之，浮躁是要不得的，读书就要老老实实的读书，学会思考，学会用自己的视角去看待事物发展，学会用自己的思维方式解题。

        读书吧，少年！

 

        政治老师找到衣义火：“你的政治成绩上不去呀，我讲的课听不懂？是不是想点什么方法？不能老这样子，没得好久就毕业考试了。”

        衣火回答礼立老师：“课我听得懂的，尤其是这唯物主义哲学，让我从中悟到到很多东西。我也非常喜欢听你讲的课，自己觉得也非常用心了，可就是考不好试，无法适应这种为了考试而学的应试教育。”

        一副大茶色眼镜，个儿不高，小有英俊，讲课却高亢有力，幽默大方的礼立老师摇摇头，批评衣火：“不能这样想。填鸭式的教育方式固然不好，并不能以一概之，它仍然有它的优点。你想一下，既然是素质教育，这就要求我们要全方位的应对，每个方面都不应该放松。那你再看看，应试教育应不应该算是，素质教育里一个重要内容呢？”

        衣火：“你这样说来，也对，我能理解。”

        老师：“想想办法，把成绩搞上去。”

        衣火：“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