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芬:纪实散文(乡村版.7)梦醒时分,我真的嫁给了一个赌徒
作者:张秀芬    发布于:2018-11-06 14:22:59    文字:【】【】【
摘要:创作于2018.11

作为女人,嫁错了人就是迈错了幸福的门坎。

真如父亲之前所说,我嫁给了一个赌徒,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当初父母极力反对我嫁给他时,他真还不是一个赌博之人。父亲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你不相信?他就是一个赌徒。”

我就是不信,因为在接触过程中,我没发现过他会赌博的征兆,他是在婚后半个月,与我一起受同一“高人”指点才学会的。

后来我想想父亲的话,好像一道应验的咒语。可这不是科学的推理,品德高尚受人尊敬的父亲哪有那么大的神通。一切都是我的丈夫怙恶不悛、玩世不恭的性格造成。

为了一双幼小的孩儿,我忍辱负重,在这样的婚姻局势中度过了10个春秋。正当我有了打字室稳定的事业和经济来源,生意日渐有了起色时,我的婚姻因丈夫赌博,开始遭受致命的打击。他故态复萌,仍然走他的那条赌博之路。

无论我怎样的努力、节俭,他从不会在我最忙的时候,伸手帮过我一分钟。除了上课时间,他只知道继续拉拢一些教师,及社会无业人员,成天在外面或我们家里聚赌,我的家成了赌窝。

因为他是一名中心学校校长,管辖近几百名公、民办老师约两千多名学生,谁也不愿意当面得罪他。只要赌瘾发作,会把已经躺在床上的老师们拉起来赔赌。每次输了当着众人面伸手向我要钱,最少也得百元上。那时他月工资才几百元,炮20元抠40元几圈不合牌,一个月工资一两个时辰就没有了。

为给他做领导的面子,我陪着笑脸心痛不舍地把我的血汗钱拿出来,有时身上和家里确实拿不出钱,只有在众人面前找借口偷偷跑到外面去向别人借来给他。如果实在没办法,本来不喜欢赌博的我,就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然后自己赌气坐下去摸几把,居然有很多次手气出奇的好,连续坐庄八九次。可没等本钱翻过来,其它某成员就已经无钱支付我而逃之夭夭了。虽然每次替他掰过来一些钱,可是离他输掉的钱还差很多很多。

他赌了十年,很少有赢钱的机会,不管输赢都会奉陪麻友们到底,赢了嫌少想翻两翻,输了又不服气想赚回来。三个位置换了几批人马,他仍然坚持到底连续作战。

我那不争气的丈夫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不顾我是否耐烦,孩子们是否受到影响,家里面整天一片杯盘狼藉,满屋的烟味导致我和孩子们时常扁桃体发炎。

但我还是愿忍受这种生活,不希望丈夫到别处赌几天几夜,我更害怕夜静更深时的孤寂。

我每天一早到镇上给客户打材料,有时忙得连早餐、午饭顾不上吃,实在饿了,就在附近买碗米粉充饥。

常常到天黑了,我都还有一大堆材料堆在那没忙完,有时我真脱不开身必须加班,很晚才回家。

许久以来,我都是天黑得不见五指才回到家。有时赶不上中巴车,幸运坐上熟人的车回到家,丈夫还是像原来那样晚饭也不给孩子们做,仍然忙着他热衷的赌博事业,而孩子们却不知去向。我饿得饥肠辘辘,也得先把孩子们找回来再开始做饭。隔壁一老师看着孩子们饿得可怜,常常在没人做饭的情况下,主动叫孩子们与他儿子一起吃了很长时间。

忍无可忍时,难免得罪他个别的赌友,我会被他痛骂、训斥。可我当时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我辛苦换来的血汗钱,贤妻良母的尊称,都被他熟视无睹。

可以说,他凭借着我的为人和面子,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校长却不珍惜。他的每一次成绩,都来自我背后默默的支持与奉献。我用文笔宣扬他的教育模式,用自己体面的职业,替他撑起那份脸面,才使得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也许是我的善良与柔顺,纵容了他玩世不恭的性格。

我恨眼前这个男人不替我争气,当初是相信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才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他的。不管曾经父母是怎样对待或看待我,我只是想替父母找一个好女婿。可是我失败了,我的父母也失望了。

梦醒时分,我真的嫁了一个赌徒,一个没有丝毫优点,自私自利的大男子主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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