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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芬：浮萍人生（都市版.13）狭小的出租屋，我心灵的禁闭室

作者：张秀芬发布于：2020-11-24 18:18:25 文字：【大】【中】【小】

摘要：作于2019年

读过一句名言：把自己置身于绝境，才能爆发内在的潜能。安逸的生活会消磨一个人的斗志，一味地躺在安乐窝里，流逝的不仅是生命，还有生命的价值。我更加明白：如果消极地对待人生，我的世界必将天寒地冻。

没有人有权利放弃生命，哪怕备受命运的摧残。所以，我想在绝境中爆发我的潜能，在逆境中寻求生命的价值。

我从来没住过那么小那么旧那么简陋的房子，虽然十几年来，我一直因生活的需要不断地搬家，可我不想这样砸锅卖铁般的搬家，不想住进像乞丐一样的家。

小弟回老家时，留给余哥1千元，塞给我500元。看着手上唯一的那1千多元，我和余哥商量必须换一间租金便宜的住处，生活才能维持下去。我们由原来月租800元的套间换成了月租金150元的单间，只有十几平方米又黑又脏的单间。余哥将摩托车以400元低价转卖掉并付了3个月房租，然后将东西全部替我一样一样搬了过去。为了节省空间，我用装有衣装及一些家用的纸箱当着床板，在上面铺上搬过来的几床旧棉絮，当着和孩子的床了。

一切替我与孩子安排好后，余哥揣着100元出门打工去了。45岁拥有一副老板模样的余哥，当时为了生活必须得从零点开始。看着余哥像许多身无分文的农民工一样到处去打工，我心里也难受，可毕竟余哥自己也要生存下去，对他来说这是唯一的选择。

小弟走了，余哥走了，我得坚持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陪小儿上学，暂时靠剩下的几百元和儿子生活下去，打算等放假那一天带着儿子重返故里。回想这一生当中已经搬了十几次家，可是为了生存还得要再次搬家，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是一件十分让人痛苦悲哀的事。

因为卫生间是公用的，每天都能看到别人拉在马桶里一条条又粗又硬的大便，恶心极了。我常常因此吃不下饭。没有厨房，只能在马桶旁边的池子里洗菜刷碗，马桶那个脏黑啊使我无法坐在上面方便。幸好有原来用剩下的一次性马桶垫，解决了我和孩子上厕时的难题。

厕所里瓷砖地面和马桶里那厚厚的污垢，实在让我看不下去了。为了自己清爽一些，便自掏腰包买了洁厕刷和扫帚，把地面和马桶所有的地方拼命洗刷。可无论怎样卖力，还是刷不掉那些久存下来厚厚的尿垢。刚打扫干净，邻居和楼上的房客们转眼就把地下弄得一片脏兮兮，马桶里仍然是一条条干黄粗大的大便。我只好用毛巾捂着鼻子，把那些恶心的大便冲下去，把地下的脏水扫入下水道。还在卫生间放了一个盆，在厕所墙上贴上一张讲究卫生的告示，看邻居们是否自觉冲厕。可是对于那些没素质修养的人来说，简直是对牛弹琴、多此一举。

我每进一次卫生间首先要冲洗一下脏脏的地面，检查一下马桶才赶坐下去方便。有许多次走进厕所时马桶早被他们弄堵塞了，大便不是存在马桶里就是被溢出的粪水污了一地，脚也不敢着地，旁边的一邻居看见了虽叽哩咕噜不敢冲洗。等他们都进了屋，我再悄悄将毛巾把鼻孔和嘴捂住，憋住呼吸用塑料袋裹住洁厕刷使劲在马桶里转动，压力一大，水就自然流入下水道了。

到了晚上，还要忍受着楼上小姐、鸭客们上夜班回来时，鞋子在楼梯上发出的磕碰声，和半夜三更楼下大声叫人的声音，以及楼上一对不和睦的夫妻平凡的打骂声。还有女人被打后放声大哭的声音，声声入耳，使我难以入眠。

屋里因为堆的东西有些拥挤，房间里空气不好，什么味道应有具有，又不敢经常开着门，那样老鼠趁机潜入。烧菜的味道，孩子脱下的臭袜子，以及鞋子，都散发出各种难闻的味道，一向住惯了宽敞整洁的房子，一时间真的很难适应这种坚苦的生活。

由于之前搬家时卖掉了液化罐和电池炉，没有了可以炒菜的灶具，也为了减少屋里空气的污染，我和孩子中午吃快餐，一盒菜二盒饭，晕菜留给儿子吃。我每天只能把饭煮好后用餐具把饭剩起来，再把切好的菜与油盐酱醋同时到进电饭锅里煮熟了就吃。

我许多时间很无聊，又没有一个朋友说话。想去找份临时的工作，因为自己身体素质原因，加上老板都有押工资的习惯，一时领不了薪水，又无人照顾孩子的学习和安全。除了相信余哥的承诺会寄生活费给我们外，就只有爬在床上记录这些真实辛酸的文字了。

一个人处在艰难的日子里，特别想和爱人在一起互相有个照顾，可是我们却不能实现这本是夫妻恋人应当拥有的权力。相反，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就不能生存。

余哥在电话里说在那里的伙食很差，一个月见不着一片肉，而且每顿只有一个素菜。因工资不算高还必须逢节假日发放一次，他在电话里说想吃肉，想和我在一起，都是一种绝望的奢想。这些从爱撒谎的余哥嘴里说出来的话，我都难辩真假，但我还是很理解他的难处。我仍然想念着余哥，我们天各一方，只有在我偶尔去交上话费时，用短信向余哥倾诉。因为文字能让我得到一丝安慰，哪怕只是一句。

经过再三考虑，我决定暑假必须回贵州，因为一些大样的电器不方便携带，在余哥的建议下，我将那台价值1千多元的冰箱、800多元的饮水机，以及那台小天鹅双桶洗衣机，总共以500元的价格，变卖给了租住楼下的一位湖北邻居，我为了能让那位有矛盾的邻居买下我的电器换几个钱，还搭上两张几佰元的办公桌和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

揣着那宝贵的500元钱，我在那间“禁闭室”里，写着自己的游戏人生与梦想、经历与挫折，等待着孩子放假重回故里，渴望着能得到亲人和朋友的一些关爱。

我成了自己生活中的导演，自写自编自演，演出平凡和坚强，演出真实和心酸。它看上去虽然不值钱，也许会成为我送给下一代最好的人生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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