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万山红遍》第七十五集 肖有恩（中）
祁安平连忙用枪指着上面，抬头一看，一个国民党士兵的头伸了出来。
祁安平说道：“不想死就别叫。”
山顶的国民党军队。
国民党军官说道：“你现在就知道咋呼，怎么不说话了？共产党？你以为共产党是神仙，知道我们会占领这个地方？”
旁边的国民党士兵有些谄媚地说道：“长官，你说的没错。”
国民党军官说道：“我容易吗我？就算是歇一会儿，你们也要吓唬我。”
国民党士兵说道：“就是。”对国民党军官，“我去看一下。”就起身，看了一下那个国民党士兵，“共军？”
国民党军官说道：“胡说八道。”
另一侧。
祁安平对韩团长说道：”上到山顶，立即发起冲锋。“
韩团长说道：“是。”对战士们，“手榴弹。”
战士们把手榴弹一起扔出去，随后上到了山顶。
爆炸声和枪声响成了一片。
国民党士兵和军官想要动手，随即被击中。
祁安平对战士们说道：“冲。”
战士们冲上去说道：“缴枪不杀。”
国民党官兵迅速被打败。
祁安平喘口气，看着国民党的士兵，说道：“好险。”
韩团长好奇地说道：“祁司令，你有先见之明？”
祁安平大言不惭地说道：“要不你怎么是团长，而我是司令？”
韩团长说道：“这倒是。”
祁安平说道：“我们在这里不用修筑工事。”
韩团长说道：“是。”
祁安平说道：“马上报告司令。”
韩团长说道：“是。”
农家小屋。
年子枫和刘涛站在地图的前面。
刘涛说道：“司令，祁安平报告，长山在手。”
年子枫说道：“知道了。”
刘涛说道：“你好像并无意外？”
年子枫说道：“有什么好意外的？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刘涛说道：“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别扭？”
年子枫说道：“这是知人善任。换了一个人，未必能行。”
刘涛说道：“什么意思？”
年子枫说道：“肖有恩行动的比我们早，而我们知道的情况有些晚。”
刘涛说道：“也就是说，祁安平率领队伍攻击长山？”
年子枫说道：“攻击未必，偷袭是有可能。”
刘涛说道：“偷袭？”
年子枫说道：“国民党上了山，就会休息，这个时候，祁安平他们就会上来。”
刘涛说道：“半山腰上拔枪？”
年子枫说道：“很有可能早就预备好了，然后进行攻击。”
刘涛说道：“换了一个人，首先想到的是，是先占领长山？”
年子枫说道：“换一个人都是认为先占领有利地形，而不是这样。”
刘涛说道：“祁安平事先预备，就是防止国民党占领山顶？”
年子枫说道：“可以这么说。”
刘涛说道：“这是肖有恩的军队，换一支军队，祁安平不一定就会这么小心了。”
年子枫奇怪地说道：“安平在你的手下干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你还是不了解他？”
刘涛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年子枫说道：“祁安平这小子是胆大心细。”
刘涛说道：“我知道。”
年子枫说道：“还有一点，凡事都是事先准备好所有的措施，预防不测。”
刘涛明白过来，说道：“这倒是。看来，就凭这一点，我还是不如你。”
年子枫说道：“我们是搭档。”
刘涛说道：“这倒是。”
年子枫说道：“再说，这是好事。”
刘涛却说道：“现在，我是不服气都不行。”
年子枫安慰地说道：“你是没有在意而已。”
刘涛看着地图，说道：“肖有恩现在会怎么样？”
年子枫说道：“肖有恩现在是不可能知道的。”
刘涛说道：“肖友恩不知道？”
年子枫断然地说道：“当然不知道。”
刘涛说道：“这件事情很重大。”
年子枫还是说道：“我知道很重大。所以，肖有恩是不可能知道的。”
刘涛看着年子枫，说道：“我还是没有明白。”
年子枫淡淡地说道：“可以说，这是肖有恩的唯一希望？”
刘涛说道：“可以这样说。”
年子枫说道：“既然是肖有恩唯一的希望，也是他的部下的唯一希望？”
刘涛说道：“对。”
年子枫说道：“这个时候，他的部下并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情。”看着地图，“因为他的部下还是希望能够把山夺过来。”
刘涛说道：“已经没有可能了。”
年子枫说道：“你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看着地图，“国民党军官怎么可能会知道？”
刘涛承认地说道：“肖有恩的军队，实际上是骄兵悍将。”
年子枫说道：“对日军作战，骄兵悍将是很好，因为日军屈服，是必须硬碰硬的，这样才能使日军屈服，是日军害怕，才能征服日军。但是，这是我们内战，是形势很不相同的。”
刘涛说的：“他们是很骄傲的人，是不肯认输的，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是土包子，是不可能战胜他们的。”
年子枫说道：“我们战胜他们，他们也是难以接受的，肖有恩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更不用说是他下面的军官，更加难以接受。”
刘涛说道：“这就让他们陷入了绝地的想法？”
年子枫说道：“而且，国民党素来的作风是报喜不报忧，瞒报成风。”
刘涛说道：“不错。”
年子枫说道：“不要说这些，就算是蒋介石，很多国民党的将领，都是瞒骗着蒋介石，直到手下没有任何的兵马，也不愿意让蒋介石知道他们失败了。”
刘涛说道：“对。”
年子枫说道：“所以，国民党这个时候还是保有希望的。”
刘涛说道：“不但是国民党抱有希望，即使是国民党下层军官也抱有希望，尽管这个希望很渺茫。”
年子枫说道：“没错。”
刘涛说道：“只是肖有恩这一次有苦头吃了。”
年子枫说道：“如果有可能，这个时候，肖有恩让军队腾出空地，用坦克和汽车拦住那日勒，还是有希望的。”
刘涛说道：“这些分秒必争的时候，所以，由于肖有恩部下的瞒骗，使他错失了机会。”
年子枫说道：“如果让那日勒凿穿肖有恩的军队，肖有恩的军队就没有任何的战意。”
刘涛说道：“不错。”
年子枫看着地图，说道：“国民党进攻长山，我们也是很紧张的事情。”
刘涛愣了一下，说道：“司令，你的意思是说，祁安平不一定能够守住长山？”
年子枫说道：“长山未必能够守住。我们的命令下达太晚。”
刘涛说道：“什么意思？”
年子枫说道：“长山山上最多就是一个团。”
刘涛说道：“祁安平的后续部队并没有达到？”
年子枫说道：“祁安平还有太多的军队？”
刘涛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他没有后续部队，只有一个团，怎么抵挡？”
年子枫说道：“国民党中央军的攻击会疯狂一会儿，就会不再攻击，而是上报给肖有恩。”
刘涛说道：“肖有恩很有可能会看出这里的问题。”
年子枫说道：“我也不否认，肖有恩很有可能会看出来。”
刘涛说道：“你并不害怕肖有恩会对祁安平他们展开攻击？”
年子枫说道：“肖有恩掌控的是全局，而不是一部分。”指了一下地图，“长山，看上去是很重要，但是，一旦被我们占领，就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它失去了作用。”
刘涛说道：“还是没有弄懂。”
年子枫直截了当地说道：“说白了，就是肖有恩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我们是不可能给他们太多的时间的。”
刘涛说道：“如果只是纠缠在这里，那么长山被占了，他们也没有时间把武器弹药运上去？”
年子枫说道：“对。所以，肖有恩一旦知道具体的情况，就会进行另外的考虑。”
刘涛说道：“肖有恩可以逃跑的。”
年子枫说道：“肖有恩如果是只顾自己逃跑，是很有可能会逃脱的。”
刘涛说道：“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的。”
年子枫说道：“所以，他只能是被我们所活捉的下场。”
刘涛说道：“司令，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知道祁安平的军队可能只有一个团？”
年子枫说道：“祁安平的军队拦截肖有恩的军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即使他的军队有兵马，如果抛开伤兵等，就没有多少能够进行跋涉的军队了，有一个团，都是我估计的最多了。”
黄昏，山上。
枪声、爆炸声不断的响着。
国民党士兵退去。
祁安平说道：“韩团长，看来我们顶住了敌人的冲锋。”
韩团长说道：“敌人的进攻就这一次？”
祁安平说道：“如果没有意外，就是这一次。”
韩团长说道：“祁司令，我们可扛不住第二次攻击。”
祁安平说道：“损失多少？”
韩团长说道：“我们现在还有一个营左右的军队。”
祁安平看看天，说道：“够用了。”
韩团长说道：“够用了。”
祁安平说道：“天黑了，他们也不可能发动进攻了。”
韩团长说道：“明天？”
祁安平说道：“明天，他们就急于逃跑了。”
黄昏，阵地上。
刘占山和王泰、赵华盛等人坐在一起，看着国民党的阵地。
刘占山说道：“怎么样？”
王泰说道：“收获不错。”
赵华盛说道：“肖有恩的直系部队有些顽固，其它的部队就是土鸡瓦狗而已。”
刘占山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赵华盛说道：“我们的军队吃下他们有些困难。”
刘占山说道：“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的人变成我们的人。”
王泰说道：“他们都是肖有恩的嫡系，有些困难。”
刘占山禁不住骂道：“笨蛋，不是肖有恩的嫡系，不就可以吃下了？”
王泰立即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刘占山不屑地说道：“你啊，就是一根筋。”
赵华盛说道：“这话我爱听。”
刘占山说道：“注意，可不能让肖有恩跑了。”
赵华盛说道：“他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刘占山说道：“大意不得。”
赵华盛说道：“我们得和马副司令联系。”
刘占山奇怪地说道：“你们没有联系上？”
赵华盛说道：“是。”
刘占山说道：“还不快点？”
赵华盛说道：“是。”明白过来，“啊，你不是我的长官。” 转身就跑。
刘占山冷冷地说道：“这点出息。”对王泰，“你的军队多，派出一些人进入长山。”
王泰说道：“安平在哪里？”
刘占山说道：“安平的队伍都快打光了。”
王泰说道：“我没有想到。”
刘占山说道：“还有，一个团一个团地过去。”
王泰不明白，说道：“为什么？”
刘占山看着对面的敌人，说道：“如果让肖有恩知道，肖有恩还不撒丫子跑啊？”
王泰说道：“这倒是。让陶大川去？”
刘占山说道：“最好不过。”
夜里，山坡上。
马上荣和那日勒坐在一起。
马上荣说道：“凿穿了？”
那日勒说道：“我们凿穿了。”
马上荣说道：“你能活着，很不错。”
那日勒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么艰难。”
马上荣说道：“损失怎么样？”
那日勒说道：“三分之一。”
马上荣说道：“损失不大。”
那日勒说道：“不大？”
马上荣说道：“你要知道你所面对的军队是谁，是被誉为国民党军中长城的肖有恩的军队。”
那日勒说道：“我知道。”
马上荣说道：“你们凿穿，让肖有恩的部队失去了作战的胆量。换句话说，你们牺牲的同志，是让整个肖有恩部队进行陪葬的。”
那日勒说道：“这么厉害？”
马上荣说道：“是。否则，司令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还有，如果可能的话，司令会命令你们走一个斜角，到王泰或是赵富贵那里。”
那日勒说道：“是这样？”对旁边的战士，“把我的酒和肉拿来。”
战士说道：“是。”起身离开。
马上荣说道：“酒和肉？”
那日勒说道：“就怕你喝不惯。”
马上荣说道：“喝不惯？”
那日勒说道：“是马奶酒和牛肉干。”
马上荣眼睛发亮，说道：“牛肉干是好东西，马奶酒我就不知道了。”
那日勒说道：“你吃过牛肉干？”
马上荣说道：“没有。”
那日勒说道：“那还是什么好东西？”
战士过来，说道：“司令。”把东西递过来。
那日勒接过去，说道：“坐下，我们一起喝一点。”
战士说道：“是。”坐下。
那日勒说道：“拿一个茶缸······”手中领着酒囊，把牛肉干放下。
马上荣说道：“什么茶缸？”一把夺过酒囊，“哪来那么多的讲究？”打开，喝了一口，有些艰难地咽下去，拿开酒囊，“什么味儿？”
那日勒说道：“我以为你们汉人讲究一些的，所以，想要倒入茶缸的。”拿过酒囊，开始饮了起来。
马上荣对战士说道：“你也喝一些。”
战士说道：“是。”却伸手拿起牛肉干，吃了一口。
马上荣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好受，我也不好受。你这样，让我想起了卜祖辉同志。”
那日勒说道：“我们的团长？”
马上荣说道：“是。我们的感情，比你们深得多，当时他的牺牲，我并不知道。等我知道了，我就在他坟前大醉了一场，三天三夜都没有醒过来。你应该知道那种感受。”
那日勒说道：“是。”
马上荣说道：“我醒了之后，司令又把酒送过来，让我继续喝。你知道司令是什么意思？”
那日勒说道：“司令的意思是······”想了一下，摇摇头，对马上荣，“我不知道。”
马上荣说道：“司令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喝酒。司令的意思很明显，是英雄好汉，就会多杀鬼子，而不是喝酒；喝酒是狗熊的行为，是无能的表现。”
那日勒说道：“我知道了。”
马上荣说道：“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在碰过酒，直到今天。那日勒，我们都不愿意看到战友们的死；但是，这是战争，并不是别的；任何人都没有侥幸而言，包括你我。”
那日勒说道：“我明白了。”
马上荣说道：“安排好战马，明天我们继续出发。”
帐篷内，油灯下。
肖有恩和后参谋长看着地图，同时交谈着。
肖有恩说道：“我总觉哪里有些不对。”
后参谋长说道：“总座，我也认为有些不对劲。”
肖有恩说道：“你发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后参谋长说道：“按道理说，年子枫的骑兵冲出去之后，他们的骑兵也是筋疲力尽，是不可能回头的。”
肖有恩说道：“这是我们的机会。”
后参谋长说道：“事实上，我们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肖有恩说道：“还有，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共产党的军队怎么越打越多？”
后参谋长说道：“这个现象是很反常的。”
肖有恩说道：“是。”
后参谋长说道：“他们的救兵到了？”
肖有恩说道：“今天天上的飞机告诉我们，说他们没有发现共军的增援部队。”
后参谋长说道：“怎么可能没有？是不是他们搞错了？”
肖友恩微微叹息，说道：“未必是搞错了。”
后参谋长说道：“总座，你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肖有恩说道：“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发现共军，当然除了年子枫之外。”
后参谋长说道：“如果我们发现了，就不可能会攻击年子枫的。”
肖有恩说道：“不错。所以，这说明年子枫除了他自己的军队，并没有其他人的军队？”
后参谋长说道：“是。”
肖有恩说道：“所以，年子枫只有他自己的军队，并没有其他人的军队，这是肯定的。”
后参谋长说道：“这么说，我们所面临的军队，越来越多的军队，是我们自己的军队？”
肖有恩说道：“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所有的军队，被俘虏的军队，变成了他们共产党的军队。”
后参谋长说道：“这么快？”
肖有恩说道：“我们的军队是不可能叛变的，如果是叛变，我们可能会更加的被动。”
后参谋长说道：“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是我们的士兵听了共产党的蛊惑之后，就加入了共产党的军队？”
肖有恩说道：“这是唯一的解释。”
后参谋长说道：“他们才刚刚被俘的。”
肖有恩说道：“你小看了共产党鼓动的力量。”
副官走了进来，立正敬礼说道：“报告，总座，我们······”
肖有恩说道：“什么消息？”
副官说道：“长山被夺。”
肖有恩说道：“我们占领了长山？”
副官说道：“是。”
肖有恩说道：“又被共军攻下来？”
副官说道：“是。”
肖有恩厉声说道：“谁负责的？”
副官说道：“是······”
后参谋长立即打断副官的话，说道：“你先出去。”
肖有恩说道：“出去做什么？让······”
后参谋长对副官挥挥手。
副官立正说道：“是。”敬礼，转身出去。
肖有恩说道：“我们的部下也是这样？”
后参谋长看着肖友恩，说道：“我知道你想杀了这个人，但是，这能改变什么？”
肖有恩说道：“是不可能改变什么。他们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告？”
后参谋长说道：“就是担心你发火。”
肖有恩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后参谋长说道：“我觉得我们趁夜攻击······”
肖有恩说道：“我们还是什么也不可能改变的。”
后参谋长说道：“这是唯一改变的可能。”
肖有恩说道：“我们能不能攻下还两说。就算是我们攻下，那么，你觉得对于我们明天的战斗有多少好处？”
后参谋长说道：“我们可以坚持的。”
肖有恩不客气地说道：“坚持多久？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军队现在被年子枫的骑兵击穿之后，就没有丝毫的战斗力。”指了一下长山方向，“否则我们占领长山，也不可能被年子枫他们轻易地攻下了。”
后参谋长惊讶地说道：“总座，你放弃了？”
肖有恩说的：“不是我放弃，而是我们军队已经放弃。”
夜里，农家小屋。
年子枫拎着油灯，和刘涛站在地图的前面，看着地图。
年子枫说道：“所有各部队都到达位置了？”
刘涛说道：“是。”指了一下地图，“长山那里，刘占山和王泰他们派出军队支援祁安平。”
年子枫说道：“是一个一个团上去的？”
刘涛说道：“是。”
年子枫忍不住说道：“鬼心眼。”
刘涛不明白，说道：“有什么问题？”
年子枫说道：“这个时候，肖有恩并没有在意，也不可能在意。如果是稍微留意，刘占山和王泰的几个团，都不可能被留下。”
刘涛明白过来，说道：“都会牺牲？”
年子枫说道：“这是添薪战术。”
刘涛明白过来，说道：“如果肖有恩在意，很有可能趁夜发动进攻，就会攻下长山。”
年子枫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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