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仙子 51
-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猪?是狗,你听,狗叫!你怎么不说是鸟,看那鸟爪!那就鸟兽好了,还是兽鸟?
你怎么不说是河狸,我说,搞那么多土木工程。
什么是河狸?就是水老鼠,我说。
哦,水老鼠,好大只。
大家叽叽喳喳指手画脚地,谈得津津有味,山风带雨,朦胧了天色。
青凤和青云偎在一起,这两个倒是一对,我想,都很有头脑,问题是,青云不是要修仙吗,估计说说而已。
她和青兮要好,巧笑嫣兮,那丫头眼睛漂亮,她们咯咯笑着,看着也教人释怀。
这一大群少男少女,使得群山也生动起来, 我悄悄站在一边,形单影只却满心喜悦。
天地,因为有生灵,才自知其美丽,自始有天地以来,为的,估计就是这个。
我知道将来她会忘了这些,而我,什么也不会忘记,我们就这样各自背负了自己的属性,在这天地沉沦。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她过来了。
我在想,这些花儿,你戴上一定很漂亮。
微雨中她们呈现迷蒙的美,还有他们,这是史前的风景,是生灵本来的样子,非人,所以没有人的染痕。
那些老鼠很忙碌,它们筑堤坝,做窝,捕鱼,交配,晒太阳,照顾幼子,四季往复,乐此不疲,这是生活应有的节奏,不须多想,自然而然,所以它们快乐,将来,人们会模仿它,所有动物,习性是一样的。
而我,也会掉入这命运里。
-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其名曰鴸,其名自号也,见则其县多放士。
有时,情节会逼迫我,因为没有情节就无所谓时间,无时间则无叙事,那么,我的手与心就无所来去,那种空荡荡会把我逼回天地之始,那虚空与元气里,那样我也会失去她,但是,情节岂不是令我失去她的推手,我不能在虚空里爱护她,必须进入情节,于是时间转而取代我掌控了一切,使情节继起,喜剧转悲,记忆带来伤痕。
爱一个人始于自爱,人从自身明白何谓美好,于是爱美好的事物,尤其是,当他明白成住败空。
老鹰,老鹰,她叫起来,往天上看。
是鹞子,鹞鹰,你不能都叫做老鹰,我说,不一样的。
都是老鹰嘛,她说的有理。
我觉得她在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也许把她当做孩子本就是我的执拗,自从第一眼见她从虚空中诞生,仿佛画中人走下画卷,而我原以为那只是一幅山水,宇宙,就爱开这种玩笑,谁教其本质是自染呢。
她也喜欢打扮了,攀花照影,临水梳妆,采撷那些玉石花草之属,当然,她更爱玩。
有时,她会勾着我的手,我虽然喜欢又心里抗拒,我不想她被带进去,感情,一旦深了,就不是美酒而是毒药。
青丘狐不是好的范例,它们个个情窦初开,追逐梦影,在朦朦胧胧的喜欢与爱情之间不知所谓,有时又相互讨厌,除了几个大点的,我觉得它们像无序的云,分分合合,飘来荡去,使她的心也激动起来。
这一条条江河,我给你们说说水吧,我说。
好,反正大家也无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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