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

-所有的故事，要么结束，要么在时间里循环不止

别这样，我说。

爱莉米娅像条摆脱不掉的蛇，美女蛇。

上次你不是这样的，我笑道。

那什么样？女孩抗议道。

清纯，要命的清纯，我一本正经道，碰都不让碰。

我不是不想和她，可是上班真的要迟到了，虽说打零工，这不也是为了挣钱养家嘛。

算了，快进快出吧，这丫头是怎么了？想到爱蜜莉雅在隔壁，万一不留神进来，那可真是。

早上的太阳意外的灼热，看来夏天要到了，股市里输了钱，又不想一直这么割，人这东西，总是对未来怀了非分之想，说到花钱过日子，好点差点，其实也没什么，爱莉米娅也罢了，爱蜜莉雅长不大一样，再怎样也不能让她受苦不是，这才起了个出门打工的念头。

在外面一边做事，一边很好奇那两位，乍一看一模一样，除了发色，其实却天差地别的女孩，究竟是如何共处的，到底是像姐妹呢？还是说母女更合适？

你的咖啡，我道。

怎么？没钱啦？居然沦落至此！

好惭愧，居然是观音她老人家，十足贵妇人派头。

那个，我尴尬道，钱这东西，多多益善。

你们还是搞到一起了？和那个小妖女？

说话别那么难听，我道，人家哪像你，曾经沧海难为水...

啪！这女人竟给了我一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还得承受周围的目光，我差点要发作。

不许你这么说，我好歹是菩萨。

是，是，你是菩萨，我怒道，这耳光怎么算？

那你打回来好啦，观音笑嘻嘻看着我说，这女人着实奸诈。

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我道，这账我记下了。

放心，早晚还你，菩萨说完，便不再看我了。

回家时买了冰激凌，啤酒，速冻半成品，说好了家里饭先烧上，菜我来准备。

不想接引菩萨先我一步，已经和那两位相谈甚欢了。

好吧，我也不好点破，也不知那妖妇是如何介绍自己的，便说声你来啦，立马做菜去，竖起耳朵就是。

果然，爱蜜莉雅缠着她问我老家的事，观音便有的没的瞎说，包括我小时候如何，竟假托是我堂姐，脑洞大的可以，爱莉米娅到底成熟多了，不说话，显得颇有兴趣的听着，看我的眼神也古怪。

堂姐，难得你来了，晚上跟爱蜜莉雅睡如何？我这床位有限，委屈你了，吃饭时我说。

观音满口答应，爱蜜莉雅毫不介意，爱莉米娅笑容里隐藏着少许愠怒，也不知是怀疑我们的关系呢，还是对家里忽然多出个丰腴惹眼的妇人不满，我很怀疑对于过往她还记得多少，该不会只记得我们曾经苟且过那点破事吧？边吃饭边察言观色，这回我也是够累的。

那个，她是观音呀，你忘啦？紧闭房门的夜晚，我总算能和她耳语了。

观音是什么？该不是你以前的相好吧？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里，那是菩萨嘛，你是魔女，算江湖儿女，菩萨就算有职称的魔女咯。

你们怎么认识的？小妖女警惕的很。

也好，不记得就不会有麻烦，信口开河就是。

反正，明天去把工钱领了，我就不打工了，也不差那点钱，家里有客人，我缺席不大合适，我道，心里到底琢磨不透观音大士屈尊前来是何用意，必须守着她们谨防万一才好。

下午早早赶回来，竟都不在，一下子蒙圈了，难不成他们动手了？女巫一来，果然出事。

在屋里一圈圈遛自己，漫无头绪，总往坏里想，然后房门自己就开了。

女孩们有说有笑回来了，咦？我诧异道，你们哪来那么多钱？拿我信用卡啦？

哼！爱莉米娅很不屑。

是姐姐买的，爱蜜莉雅笑逐颜开道。

姐姐？怎么不叫阿姨？我问道。

我有那么老吗？观音言道，她是你女儿吗？还是小妹妹？

唉，我不说话了，悬着的心放下来，这比什么都好。

那个，不戴不要紧吗？会怀孕的，你可想好了？我道，女孩的心思有时很难猜。

你哪那么多废话！老实交代，你们以前是不是有过？

你这是怎么想的？亲戚嘛，就你多想，我道。

你是什么东西，当我不知道吗？

你这么冰雪聪明，要是真有什么，你会看不出来？我也只能以攻代守了。

那她几时走？干嘛住我们这儿？

这个，那个...，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知要出问题就出在爱莉米娅身上，魔女的诅咒嘛，虽说她蛮横，可是我宁可世界毁灭了，也不想她出事。

所以这回我一反常态，倒过来粘着她，但凡出门什么的，观音带爱蜜莉雅走我不管，倒是她，我必定跟着。

你烦不烦，女孩子买东西，你老是跟着干什么？没事你上班去，爱莉米娅焦躁道。

那个，太辛苦了，反正钱还是有点，我搪塞道。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你那个堂姐吧，爱莉米娅明显会错意了。

随你怎么说，我坚持道，既然不用上班了，自然在一起开心。

我没想到这样还是不行。

怎么这会儿还不回来？我有点不安了。

下午乘着她俩出去，和爱莉米娅欢好了一回，白天这还是第一次，多谢菩萨成全，可是现在，饭菜都弄好了，天色将晚，却怎样也等不到她们回来。

该不是在外边吃饭了吧？爱莉米娅道，你堂姐不是说家里的不好吃嘛。

早知道就给你们买手机了，我嘀咕道，又是打工，又是来客人，把这事忘了。

从六点等到了九点，她俩没钥匙，我们不便一同出门，爱莉米娅说她出去找，我说不行，说让我去她等着，还是说不行，女孩这回真的怒了。

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爱莉米娅，你听我说，观音呢，有个故事，基本不利于你，我道。

快说！魔女早就不耐烦了。

我只好支支吾吾说了往事，什么和魔女在一起世界会毁灭啦，几次轮回都因为魔女大人您出事了云云。

啪！我的脸上又火辣辣的。

喂！我震怒道，你们一个个，怎么一个德性？

你说谁？观音吗？

我点了点头，不点头还好，这回她反手又是一个。

好想一耳光扇回去，可是舍不得，我叹气道，爱莉米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不管！女孩余怒未消。

一夜辗转反侧，没回来。

早上红着眼睛，烧开水，烤面包片，时不时伸头往外看，爱莉米娅斜靠在沙发上，直至我端上咖啡。

怎么办？女孩问道。

一起出去找找看，我道，吃完再说。

门铃居然响了。

咦？你老人家？我诧异道。

李耳的面容这回出奇的年轻。

他没来吗？

谁？我被他搞糊涂了。

猴子啊，你以为我说谁？

没，我道，不过观音来过了，还把我一个妹子拐走了。

李耳抬眼看了看爱莉米娅，哦，哦，他笑道，没想到这婆娘这回居然肯帮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怒道，她哪里帮我了？

嗯，那个，这位，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

那是我看的紧，我反驳道，没想到她竟对爱蜜莉雅动手了。

那何至于，李耳淡淡道，她怕是为了不让你分心吧，她欠你钱啦？

胡说，我道，想了半天，我悠悠道，她欠我一个耳光。

李耳忽来忽走，果然太上做派，神出鬼没的。

那个，是谁？爱莉米娅问道。

老熟人，不过跟他们可能是一伙的，也可能不是，反正他超凡入圣了，不在乎毁灭不毁灭的。

我也不在乎，女孩气鼓鼓道，猴子又是怎么回事？

猴子就是猴子，我笑道，以前跟他有点小过节，就是偷吃了他几粒仙丹，后来到另一边去了，混了个编制，成了佛，太上非但管不到他，彼此还成了暗地里对立的两派，见面要客气说声斗战胜佛好，他不是小家子气嘛，在我这里就猴子长猴子短的，发泄不满而已。

烦人，女孩道，那我们就等他说的猴子来咯？那意思观音带走了爱蜜莉雅，是替你分忧咯？她怎么就欠了你一个耳光？

我便说了咖啡厅的事，女孩哈哈大笑，叫你嘴贱！

是，是，我道，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有什么，我们两个联手...

爱莉米娅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猴子帅到天理不容，爱莉米娅看他的眼神有点发直。

喂，不带这样的，我道，我们天天睡一张床，你居然这样看着一个陌生男人。

其实呢，你跟我走也可以，猴子文质彬彬道，我是专程来见你的。

那倒不必，女孩懒懒道，我是没想到，猴子也能长成这样。

耳朵里摸出的小不点，眨眼就成了钧天大棒。

不好吧？我迟疑道，这可是人间。

这畜生竟然打烂了我的餐桌！

爱莉米娅快到不可思议，我觉得眼前一晃，猴子的头已经落在地板上。

你这是？

袖剑，女孩得意道，从不离身的。

做爱也不离？全裸也不？我大吃一惊。

当然！女孩道。

我暗自舒了口气，还好一直以来，都是听她的，从未忤逆或强迫她什么，要不然...

他怎么不出血？女孩疑问道。

那是因为我没死，猴子说，弯腰捡起了头，放回脖子上。

靠！我终于忍不住粗口了。

当头一棒，我被从五楼砸到了底楼。

再抬头时，爱莉米娅快成了闪电，神佛都到场了。

打架不挑地方，神仙真没素养，我恨恨道，自燃了起来。

太上不在，观音不在，果然这两位至少不是敌人，稍感欣慰，这才冲天而起。

离我远点！爱莉米娅很厌恶的说，衣服也不穿！

烧掉了嘛，我解释道，哪里敢离她半步。

都是神人神器，昆仑山及以前的各位及物件，真正大意不得。

魔女比UFO快多了，基本是九十度转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随侍左右。

不过神仙的确麻烦，各种法术，法器，玄虚，什么移形换影，忽来忽去的，除了一团小小椭圆的环形火焰护着彼此，我也做不了什么了，也就是个跟屁虫。

爱莉米娅的袖剑断了。

别嫌弃我，跟在我后面吧，我道。

女孩转到了身后，还好，在魔女面前，单单露个屁股还是可以接受的。

知道她快，我倒不顾忌自己太快了。

不好意思，我叫了声，迎面绞杀了唐朝和尚。

女孩身后一声尖叫！

刚一迟疑，爱莉米娅重重砸在后背上，我的后心一凉。

刀尖从胸口透出时，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女孩的手从身后抱过来，一开始很紧，很快松懈了，滑落下去。

我看不到她，我们像两只蚱蜢，前后穿刺在一起，是如此难以承受的刺痛感！

手指顶住刀尖，一点点推回去，忍着疼痛猛然向前一步，冰凉剧痛后一颤，我转身抱住了她。

爱莉米娅，轻声唤她，死去的女孩仿佛连骨头也变软了，一时没扶住，半截身体就径自往下弯折。

那柄刀居然如此之长，斩仙飞刀，怎么可以像一柄长剑呢？

我想把它拔出来，可是那样女孩会疼，她的身体会被我弄得支离破碎。

静静抱着她时，竟然没有谁对我动手。

一个个，一排排，看过去时，还能辨认很多故人，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应他们了。

有那么一刻，我大约像是放弃了，神佛开始转身离去，天空转为湛蓝。

可我怎么哭不出来？

那个，我可以拿走吗？

是谁？原来是大日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我怎么没见语密？不动明王？

我终于如梦初醒。

据说，宇宙间会燃起周而复始的大火，正如这个周而复始的宇宙。

你回来啦！打开门，我一把抱住了她，爱莉米娅，我等了你好多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

那孩子一脸愠怒，脸色气的发白，一身海军蓝连衣裙。

哎呀呀，我不要这款，心里暗想，脸上却笑开了花，对不起，我不该碰你，我道，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