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衣火(第二部第九章)
作者:稻草人    发布于:2024-12-10 12:53:48    文字:【】【】【

 

第九章

 

 

        青春期的相思,就是一把火,烧得人没头没脑,甚至丧失心智。

        但无论你扛得住与否,都得扛。扛不住的,彻底垮了,一滩烂泥。扛起来的,一树春花,人见人爱。

        万种相思,一份独爱!

 

        “衣火,你的信。”

        这是衣火最幸福的时刻,他的心会象小鹿一样,蹦蹦作跳,然后快乐的,象个小仙女那飞。对,就是象小仙女那样飞。

        衣火从广月的手里,接过信来,还没开封就觉得不对。再看邮戳,就是本埠寄出,这更让衣火奇怪了。

        打开信封,一枚柳树叶掉出来,拾起一看,柳叶上堆满相思与互勉的句子。展开信,衣火默默而读。

衣火:

        窗外的一枚柳叶,飞进窗来,砸开了我的相思。我是景慕你的,你的才华和英气,都能逼的我透不过气来。

        但我只能站在你的身后,欣赏你,祝福你。

        不用找我,我能看见你就知足了。

 

                                                                           一个景慕你的女孩

 

        广月好奇:“什么样的女生?”

        衣火也好奇:“一个不愿意露面的女生吧,应该缺乏勇气。”

        广月:“我帮你找找,我大概知道是谁。”

        衣火笑笑,又不好拒绝广月无聊的好意:“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衣火既希望对方现身,又不希望对方现身。想她现身是因为好奇,但自己有一个致爱的人,又有一个致爱自己的人,这一左一右,自己已承受太多压力和痛苦,再多一个,自己只怕坐等崩溃了。

        也许吧,这种单相思,最好的结果,是让它随青春的消逝而湮灭。只给彼此留个想象的空间,和一个模糊的印象,未必不是好事。

 

        衣火仍然还会犯困,但他努力先将堂课听完,作业也不再去抄。做错,也是自己的。

        他不确定,大兔子是不是故意的,每周一篇的日记作业仿佛就是针对他发起的,衣火虽然不一定会及时完成,但他所写的一定是真实的内在世界,和外在环境的客观存在与发展。

        老师知道他翘课,知道他抽烟,知道他打麻将,知道他陷于感情纠葛之中。

        丛飞说:“那你干脆写假的就是了。”

        衣火却坚持认为,文如其人,要么不写,要么题材必须客观存在。

        衣火说:“这才是我的秉性。”

        确实,衣火的作文内容,全部建立在真实的事件上,绝不存伪。

        大兔子也不批评衣火,时不时的会在评语时给些建议,诸如:想她,就忘了她!

        这让衣火觉得好有哲理性,甚至很符合自己的个性。衣火给慧妮、给羽恬的表白信,就正是这种逻辑的体现。以示爱为刀,一刀切割过去与将来。

        但对羽恬的表白信,却如落下的刀,又被收了回来。这正好又体现了衣火的懦弱,或者更正确的说,体现了他人性里善和柔的面。衣火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伤了他的美人们。

 

        衣火换了种方式翘课,他借口生病需要休息,却坐着班车去看他的小美人。

        到得云市振华志成学校,刚好中午放学。因为羽恬们的老师拖堂,耳双就让他先到二楼参观自己的教室,坐着聊会天。

        聊到之前信里说羽恬学脏话的事,耳双简单说了下情况,还说:“从你给羽恬写信之后,就没再听她骂人了,起码我没听见。可见,她还是听得进你意见的。”

        衣火笑着说:“你大概不知道,她说你告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耳双回道:“哦?这我倒没听她跟我说。”

        衣火还是微笑:“她那是撒娇,说说而已,哪可能真不理你。”

        这时,羽恬那个班下课了。

        衣火和耳双到一楼与羽恬会合,小作寒喧,就去食堂就餐。

        他的丫头还是那么美,朴素典雅的美着,俩小酒窝依然芬芳四溢,随时都能将眼前的这少年灌醉。这让衣火更是心花怒放,一颗心在心室里,跳动成两颗心的频率。

        振华志成学校食堂,设置在弃用的老式厂房里,空高大,空气对流。羽恬坚持为衣火买饭付钱,耳双也不再坚持。几个人坐一桌,说说笑笑。衣火觉得这伙食不错,比偏桥志成完校的伙食好。

        午饭后,耳双说必须午睡一下,下午才有精力听课,让羽恬陪好衣火,这就走了。而羽恬是走读生,没有宿舍可回,和着同班的个不午睡的女生,陪衣火在校园逛这逛那,最后在一个凉亭小歇。

        因为有电灯泡,衣火想说的话没说,其实也没得和羽恬说上几句。这俩妞,自顾自的说话,将衣火象个傻子晾在边上。衣火虽有委曲之感,却不能说,自己控制着。

        午休后的上课时间,羽恬去上课。

        衣火一个人坐在教室外草坪,等到第一节课结束,羽恬岀来管他。

        他便趁机告别:“羽恬,也见着你了,仍旧美丽安康着,心也宽了些,我现在去赶火车回家。你若有需要,我一定立马来替你分忧。”

        衣火不舍地离开羽恬,离开了他生命的源泉。

 

        惹火的少年们发现,这个学期每隔4周,自己这一组,必定会和对志成一年(1)班的某个小美女,对上眼,说明两个班的调座频率和幅度相同。

        而每当调回靠大门这边时,衣火和丛飞必定会手舞足蹈,一来庆贺自己的眼福,二来提示对面班级的那个小靓女,注意到这边的男生。

        一来二去,混了个眼熟,也探来了对面的漂亮女孩的名字——木每!当然,少年们也只是逗着开开心,还没谁动那个歪念头。

        丛飞依然还在伤脑筋,该不该将与禾雨之间的暗情发展开来,发展下去;衣火的心,照旧是放在云市振华志成学校那边。而这俩,更象2只令人作呕的苍蝇,一天到晚嗡嗡嗡的到处寻屎,寻着了,又嗡嗡嗡的绕着飞3圈,却是不吃,留给别人解馋。

        三花花是棵绝帅的草,更惹女生喜欢。凭着天份硬啃,把吉他整的风声四起,又有二花花的支持,电吉他、效果器、音箱,一样不落的给他送来。三花偶尔有不懂的地方,便不是找衣火,就是到邻居去找九天求救。

        衣火是没有音乐天份的,乐谱很难在他大脑形成旋律,他靠着后天的努力,掰着指头唱doremi……又用词来拼谱,才整的个猪鼻子插大葱,象那么回事。衣火玩吉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觉得:别人都能会,自己为什么不能会?于是,自己赶鸭子上轿,强行自学。

        一定程度上,三花花的天份,衣火的乐理知识,是个绝配的互补。衣火通过三花花了解到,电吉他系统的工作原理,才有机会学习和思考,将木吉他的技巧延展到电吉他上来。

        三花花靠着天份,很快超越衣火,衣火也不忌妒,衣火知道自己这方面先天不足。音乐之外,这俩人又都沉缅于女色,三花花着重于实际,而衣火自嘲只是个“理论家”。

        俩都是拈花惹草的货。但女生在衣火面前如此评价三花花:超惹女生爱,但从不把女生当回事,他反而是注重和你衣火,及男性朋友间的哥们义气,特别是看重你衣火。

        止戈是衣火起航年级时的同桌,了解衣火秉性,也常听衣火讲起羽恬。止戈则如此评说衣火和羽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们俩,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精神恋爱专家;特别是你衣火,内在里更是疯狗一条,从来只管往前冲,命门都暴露了,也不管不顾。

 

        衣火对代数的开窍,得益于假期的工作实践。道路编程的计算,尤其是缓和曲线计算,采用了大量的三角函数公式,甚至于采用了高等数学的微分、积分的公式求算道路坐标。

对于微分、积分,衣火暂时是没法接触的,但师傅教他死记公式。反正用到微积分的地方仅此一处,记住它,知道它是用来求缓和曲线夹角就行。

        公路编程,不会手算,就无法保证程序的计算正确,就无法检查程序的问题所在,就无法实现与卡西欧计算器的程序语言结合。

        通过公路编程的基础学习,反过来推动了衣火在高中代数学科进程。虽然成绩并未出现反转性效果,但的确有很大起色。这也使得衣火的逻辑思维能力,进一步得到拓展。

        数学方面的进步,和偶尔的机会,衣火首次从相关资料中了解到微数哲学这个概念,也就推动少年尝试性找资料学习。但由于时代通讯局限性,和学科本身高难度性,衣火没有神力作如此大的跨越,也就无果而终,精神可嘉。

 

        兀木家出问题了!

        衣火刚放学回家,就被交待,自己做饭吃。

        下了晚自习,兀木骑着他的南方125摩托车,截住衣火:“陪我回乡下家头去一下,有个照应,好一点。”

        衣火没有犹豫。

        到得夏家屯,炉火还旺,1岁多点的小庆庆在奶奶怀里睡着了,脸颊上的泪水还没干。衣火妈也在炉火边坐着。

        衣火从旁的讲话中,了解到,嫂子丢下女儿和家不管,失踪了,家里除了存折不在,其它物件什么都没拿走。

        兀木说,大概是因为顺路,用摩托车拉了另一个老板的婆娘,到城里赶场。可能是被嫂子看见了,产生误会。

        兀木委曲,同是一个工地分包老板,也算的上同事,帮个忙,顺路带一下人进城而已。

        兀木说:“就算我要在外面乱来,至少也会找个漂亮年轻的嘛,怎么可能会找个那么丑那么老的婆娘当小三……

        过一会,兀木把衣火妈又带进城,去自己老丈人家坐等。

        兀木跟衣火说:“你嫂子听你妈的,我先带叔妈去街上,一会再来接你。”

        第二天,衣火妈在庆庆外婆家,找到了庆庆妈。果然是误会一场,一劝和,一家人又重归于好,安心回了家。

 

        过些时候,兀木神秘兮兮的送给衣火一个盒子,衣火打开一看——是卡西欧2850工程计算器,高兴惨了。

        “这下好了,做数学作业不用手算,又快又准。还可以编程解题。”衣火有点合不拢嘴。

        “那也不行,该怎么算还怎算,偷懒不得。”兀木正告衣火。

        “晓得。唉,多少钱一个?”衣火问。

        “那你不管,不好买,托人从外面带的。”兀木说。

        “那你不亏大了?”衣火故意逗他。

        “亏哪样亏?今年赚了8万。”兀木不让衣火担心。

        “厉害!”衣火竖了个大拇指。

        “对了,你和羽恬关系怎么样?我看你房间摆得有她的相片。”兀木关心。

        “还老样子,没进展,但我又真的放不开她。”衣火如实回答。

        “这样不是办法,你得处理好,别犯之前老毛病,老爷子不在了,没人再救你惯你了。”兀木劝衣火。

        “嗯,晓得的。”衣火回话。

        “说实话,我既希望你和她好,也不希望你和她好,各人莫犯浑了。”兀木替他担心。

        “好的。”衣火顽皮回他。

 

        衣火到处找有关于诗词的书,很难找,只找得一本儿童版的《笠翁对韵》。

        《笠翁对韵》满篇就是: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

        衣火觉得,没点到要害,自己也背不下来。

        对古诗词,衣火一肚子的疑问:律的对仗是不是名词对名词,形容词对形容词,数量词对数量词?还有,古代的平仄和现代平仄有何不同?为什么空和风,一个韵母是ong一个韵母是eng,不同韵母的字算同韵?那么什么才是韵?为何同一个词牌有许多种格式?为什么有些诗平仄明显不对,又还成为精典?为什么李清照生不了崽却写出千古名句?等等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为什么?

        衣火整个人是蒙的,虽然他有些机灵,甚至于已感觉接近答案,可没有理论的依据和指导,心里实在没底。他多想也能写出千古名句,可那么多为什么没解决,他又拿什么来支撑自己的创作。

        图书馆和新华书店的书,根本找不到解决这些问题的理论知识。

        自由诗太自由,很难写出真正瑰丽的句子。自从他读了毛泽东的《忆秦娥娄山关》,他就喜欢上了词这东西,还学习了《沁园春雪》,心动更加;再有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更让衣火中衷情于那种,美人与诗词相融的绝美韵味。

        他想学习格律诗词!

        怀着满肚子的为什么和满脑壳的浆糊,衣火去语文教研组,找吴光龙老师求教,寻出路。但没找到他人,衣火失望的离开。

        他把失望写在了水秀留给他的手抄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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