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岁月的城堡》 第十五章、认识
第十五章、认识
崔恩铭和崔蕊蕊对边笑笑的家并没有什么印象的；因为他们没有去过别人的家，也就没有和边笑笑的家进行对比的；如果是知道了，进行对比了，就可以知道边笑笑的家并不简单。
边母看到边笑笑领着同学到家里来，有些意外，很热情地招呼着。只是让崔恩铭感觉到不舒服的是，总觉得边母好像是与他和崔蕊蕊自己拉开着很遥远的距离；虚伪的笑，应付着；而心是冰冷的。这是一种感觉。崔蕊蕊就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觉察边母和他们保持的距离。
边笑笑拉着崔蕊蕊和崔恩铭进入自己的房间时，崔恩铭可以明确感觉到边母的强烈反应。这是为什么？尽管边母并没有言语，没有说出来她的想法；只是这种言语客气，心里距离，让崔恩铭感觉到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崔蕊蕊在，恐怕他早就走了。
进入了边笑笑的卧室，可以看到一个粉红色的世界。这个时期，粉红色不可能会轻易地装饰着一个房间；而边笑笑的房间，却会装满了粉红色。被子，杯子，屋子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是粉红色的。从这里，就可以知道，边笑笑的家庭，并不是简单的家庭，不是普通人的家庭。只是有一个念头，萦绕在崔恩铭的心头，就是为什么边笑笑的家不大？相对来说，并不是一个大房子？这让他搞不清楚的；他觉得，边笑笑的家，最起码是比崔家大；事实上，边笑笑的家，并没有崔家的大。
崔蕊蕊看着边笑笑，说道：“你的房间？真的是很漂亮。”
崔恩铭看着崔蕊蕊，说道：“姐，你不用羡慕。将来我把你金屋以藏之。”
崔蕊蕊充满期待地说道：“好啊，我等着你。”
边笑笑看着崔恩铭，说道：“你是第一个进入我房间的男人。”
崔恩铭不客气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边笑笑看着崔恩铭，认真地说道：“你不相信？”
崔恩铭笑了，说道：“你觉得可能吗？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边笑笑奇怪地看着崔恩铭，说道：“怎么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崔恩铭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说道：“因为你的父母兄弟，都会进入你的房间。所以，我不是第一个进入你房间的男人。”
边笑笑看着崔蕊蕊，说道：“这是你男人？”
崔蕊蕊看着边笑笑，说道：“怎么了？”
边笑笑说道：“说话几乎把我噎死了。”
崔恩铭看着崔蕊蕊，说道：“姐，我们认识了她家的门，应该走了。”
边笑笑有些惊讶，说道：“不能走。”
崔恩铭淡淡地说道：“必须走的，因为我们下午要回家；还没有买车票。现在是年底，车票购买有些困难的。”
边笑笑奇怪地说道：“这好像并不是理由。”
崔恩铭看着边笑笑，说道：“你吃的韭菜，过几天我送给你。”
边笑笑笑了，说道：“我让你们来我家，并不是为了一顿韭菜。”
崔蕊蕊并不明白，为什么崔恩铭坚持要走，最后还是和崔恩铭走了。
来到客厅，和边母告辞的时候，崔蕊蕊才明白，方铭瑄会有这样的举动。因为边母根本就没有做饭的意思。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已经是近中午了，应该是做饭的时候，边母并没有动，就很说明问题的。
边笑笑看到边母没有在厨房忙碌，脸上就变得很难看了；也知道为什么崔恩铭坚持要走，肯定是看出了边母的冷淡；也是很奇怪地看着崔恩铭，怎么会知道边母会这样做？
边笑笑尽管和崔恩铭与崔蕊蕊二人依旧说笑着，却感觉到她笑容里面的勉强。回到家里，看到客厅并没有母亲；就找了一下，去父母的房间也没有看到；忽然听到了厨房里面的声音，就直接奔过去，看到边母正在厨房里面做饭。便对边母说道：“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边母淡淡地看了边笑笑一样，不以为意地说道：“他们很识趣的。”
边笑笑看着边母，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边母淡淡地对边笑笑，说道：“朋友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崔蕊蕊和崔恩铭一起走出了边笑笑的家门，和边笑笑说着“再见”，随即就一同走入了人流。
崔蕊蕊不时回头看着边笑笑，直到拐过街角，看不到边笑笑，才对崔恩铭说道：“笑笑是很愧疚的。”
崔恩铭淡淡地说道：“现在可能会保持着对你的友谊；只怕是以后不会如此的做法了。”’
崔蕊蕊看着崔恩铭，说道：“以后，她不可能会改变的。”
崔恩铭笑了，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二人慢慢地走着，看到了街边有一个饭店。
崔恩铭看着，对崔蕊蕊说道：“姐，今天就去这里吃饭？”
崔蕊蕊看着饭店，淡淡地说道：“你做主就好。”
进入饭店里面，崔恩铭并没有着急点菜，而是看了一下，只见几个服务员正在聊天，对他们的到来，爱答不理。服务员的身上，那些白色的衣服，可以看到油污在上面滞留着；看看墙壁，也是有着油污滞留着；有几个桌子，有着碗筷子滞留着。这让他感觉喉咙里面有着东西堵着。于是，他微微摇头，就对崔蕊蕊说道：“姐，走吧。”
崔蕊蕊不明白，还是说道：“好。”依旧挽着崔恩铭的手臂，走出了饭店。
走出的并不远，崔恩铭回头看了一下，说道：“这个饭店，存在的时间不会很长久。”
崔蕊蕊不明白地说道：“怎么会？”
崔恩铭解释地说道：“这是公家的饭店，所以我们进入的时候，并没有人会招呼我们的，只能是让我们随随便便地找地方坐着。如果我们点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来的。这也是我不想选择这里面的原因。”微微顿了一下，“他们身上有着油污，饭店里面到处都是油污；这里面的食物，就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来，是否是干净了。”
崔蕊蕊叹息说道：“他们只是挣工资的。”
崔恩铭看着崔蕊蕊，说道：“这样赚工资，恐怕不会坚持很久的。”随意地指了一下，“这里很适合开饭店的；他们就更加没有生存的余地。这也可能算是优胜劣汰吧。”
崔蕊蕊笑了，说道：“你还知道优胜劣汰？”
崔恩铭说道：“在你们学校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学会的。”
崔蕊蕊看了崔恩铭一眼，说道：“你还是想要开饭店？”
崔恩铭看着街道，说道：“这里面赚钱太容易了。”
崔蕊蕊想了一下，说道：“只是你的年龄不适合。”突然，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笑笑的母亲没有做饭？没有要留我们吃饭的意思？”
崔恩铭看着远方，淡淡地说道：“通过观察。”
崔蕊蕊不明白地说道：“怎么观察的？”
崔恩铭看着崔蕊蕊，说道：“姐，你没有注意我卖菜？”
崔蕊蕊诱惑地说道：“我当然看过。这和卖菜有什么关系？”
崔恩铭缓缓地说道：“卖菜，并不仅仅只是卖菜那样简单的。”微微顿了一下，“很多时候，卖菜的并不仅仅只是卖菜，而是卖观察。”
崔蕊蕊没有听懂，说道：“什么意思？”
崔恩铭看着前面，寻找吃饭的地方，同时说道：“你看到我卖菜，看到来人了，有时候会喊着，有时候不会喊着。”
崔蕊蕊想了一下，说道：“是啊。我还奇怪呢。”
崔恩铭继续说道：“因为很多人买菜的时候，都是把自己的意图写在了脸上的，可以一眼就看出来。所以，我就会判断出来，这个人是否买菜。”
崔蕊蕊讶异了一下，说道：“这里面这么多的学问。”
崔恩铭说道：“学问很多，只是担心你看不到。”听到卖豆腐的声音，“卖豆腐脑？我们吃豆腐脑？”
崔蕊蕊看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没有吃过。”
崔恩铭看着卖豆腐脑的地方，说道：“我们过去品尝一下。”
傍晚，刘霞做好饭菜，和方铭东、方铭远、小妹等人一起等待着丈夫回来。家中并没有多少变化，在招待所里面待得时间并不长，分到了房子。刘霞母女和方氏父子等人就搬到现在的家里，一直都这样住着。
屋子里面很干净，并没有多少多余的家具；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来，刘霞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勤快的女人，却不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否则，家里面的家具会是奢华，很多装饰会俗气，会变得高档。屋子里面，很多地方都是书籍；另外，唯一值钱的家具，是电视机。这个时候的电视机，很多都是黑白的，毕竟彩色电视机太贵；在电视机不远处，是缝纫机；这一点可以判断出来，刘霞有着心灵手巧的一面。
方铁峰带着一脸的疲惫，回到家里，看着刘霞，说道：“以后不要等我回来吃饭，你们先吃。”
刘霞看着，有些心疼地说道：“很累？”
几乎同时，方铭东和方铭远与方铁峰打着招呼，说道：“爸。”
方铁峰答应着，说道：“啊。”转头对刘霞，“还可以的。”伸手抱了一下小妹，“来，吃饭。”
刘霞拿着饭菜，在桌子上面摆好；因为一直都盖着，担心方铁峰回来吃凉饭的，所以才会这样做。
弄好了一切，一家人就开始吃饭。
刘霞给方铁峰淡淡地说道：“今天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方铁峰看了刘霞一眼，说道：“什么奇怪的人？”
方铭东立即说道：“是哥哥。”
方铁峰在方铭东的脸上逡巡着，然后落在了刘霞的脸上，不明白地看着刘霞，说道：“哥哥？”
刘霞并没有在意，说道：“吃完饭说。”
吃晚饭，刘霞把桌子收拾干净；回到屋子里面，看着方铁峰昏昏欲睡；知道方铁峰是很劳累的，不忍心打扰着方铁峰，想要把看到方铭瑄的事情，咽回肚子里面。
方铁峰却强打精神，听到刘霞过来，就清醒了很多，看着刘霞，说道：“说吧。”
刘霞是想要让方铁峰休息的；也知道方铁峰的性格，是不可能会这样睡的，必然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说道：“好。”
刘霞说着的时候，方铭东和方铭远在一边补充着；而小妹已经是昏昏欲睡。
方铁峰听完之后，对刘霞说道：“他是想要和你相认的。”
刘霞看着方铁峰，说道：“什么啊。啊？”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是说，他是铭瑄？”
方铁峰淡淡地看着刘霞，说道：“本来就是。”
刘霞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看着方铁峰，眼泪落下来，说道：“我没有想到。”
几个孩子看到刘霞哭了，连忙开始安慰；连昏昏欲睡的小妹，也是精神起来，安慰着刘霞。
入夜之后，方铁峰和刘霞并肩躺在床上。
刘霞抱着方铁峰，生怕方铁峰不要她一样，或者是想要找一个倚靠，或者是想要依赖着方铁峰，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
方铁峰看着刘霞，说道：“没事的。我们知道我们的孩子活得很好，就是好事情。”
刘霞看着方铁峰，说道：“你不怪我？”
方铁峰淡淡地说道：“没有必要怪你。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不同了，也说明我们的身份地位不一样了。所以，你才会这样小心的。”
刘霞之所以没有注意方铭瑄，更多的原因是，担心这样会被人利用；毕竟方铁峰现在是区委书记，而不是普通的小人物。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方铁峰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也可以判断出来刘霞的想法。
刘霞一时半会儿换不过劲儿来，说道：“当时我认他就好了。”
方铁峰回忆地说道：“我曾经见过他的。”
刘霞惊讶地说道：“什么时候？”
方铁峰说道：“是去北京党校学习的时候。他和一个年轻的姑娘，一起去北京的。那个姑娘好像是大学生，在北京上学。”
刘霞想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他身边是有两个姑娘的；都是一脸书卷气，看上去都是读书的。你说的是哪一个？”
方铁峰看着刘霞，说道：“两个？”
刘霞肯定地说道：“对。”
方铁峰回想了一下，说道：“就是脸色微红的那一个。”
刘霞立即说道：“她们两个都是白白净净的。”
方铁峰才想起来，崔蕊蕊原来是有些带点黑红的脸色，却会因为读书的缘故，会变得白白净净。看着刘霞，说道：“很漂亮的那一个。”
刘霞回忆地说道：“两个都挺漂亮的。”
方铁峰这个时候也不敢下结论了，说道：“怎么会是这样？”
刘霞说道：“我不知道。”看着方铁峰，“你当时看到的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相认？”
方铁峰叹息了一下，说道：“我们的处境都是差不多的。”
刘霞不明白地说道：“差不多？”
方铁峰解释地说道：“当时我是去北京学习；我们在同一个车厢里面。”
刘霞立即说道：“你停一下。你坐得是卧铺，他们也是卧铺？”
方铁峰说道：“对，所以我才会没有想到的。”
刘霞不肯定地说道：“虽然是农村富裕了，可是也没有几个人肯花钱坐卧铺的。看来收留方铭瑄这家人是衣食无忧的。”
方铁峰看着刘霞，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他的脸我没有看到，朝着箱板的。就没有注意；后来，他回头了，我也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这个人有意无意地偷看我。”
刘霞思考了一下，说道：“他认出了你？”
方铁峰很肯定地说道：“对。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相认。到了下车的时候，我听到了那个女孩子喊他‘铭瑄’，我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微微顿了一下，“当我寻找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了。”
刘霞说道：“既然是认出了我们，为什么不和我们相认？”
崔恩铭和崔蕊蕊回到家里，一家人欢乐异常；崔蕊蕊和方铭瑄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即使是第二天，方铭瑄就出来，继续着自己的生意，崔蕊蕊也没有说出遇到刘霞的事情；而刘霞的一身贵气，却让她难以忘记。有时候，她自己就想，方铭瑄自己不知道吗？
事实上，方铭瑄是不知道，因为他是被亲情所冲击的；尽管是观察入微，如果是别人的事情，他可能会注意；只是他自己，就没有在意了。
崔蕊蕊想要和方铭瑄一起出去做生意；而方铭瑄是让她和母亲秦晓梅聊天的；只是她和秦晓梅有一句每一句地交谈着，却不时看着外面；崔学勇早就上班了；崔蕾蕾则是有些好奇，问着崔蕊蕊话；同时，不断翻动着方铭瑄和崔蕊蕊从北京买回来的东西。
秦晓梅看着崔蕊蕊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你是很想他？”
崔蕊蕊顺嘴说道：“当然想了，做梦都想。”
秦晓梅看着崔蕊蕊，说道：“你不和他一起走？”
崔蕊蕊看着秦晓梅，说道：“我去哪里？”
秦晓梅笑了，说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崔蕊蕊想了一下，说道：“你说你不和他一起走？”
秦晓梅看着崔蕊蕊，说道：“你的心思瞒不住人的。”
崔蕊蕊淡淡地说道：“还要等几年的。”
秦晓梅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他的心思，我就不知道了。”
崔蕊蕊不明白地看着秦晓梅，说道：“你们说什么？”
崔蕊蕊有些恋恋不舍的目光里，崔恩铭走的；她想和崔恩铭多待一会儿的；问题是，崔恩铭想要兑现承诺的；这一点崔蕊蕊是知道的；毕竟崔恩铭答应了边笑笑，给她韭菜的，不可能会因为边母的态度而有什么改变的。
崔恩铭走出了家门，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着急送韭菜的；后来，韭菜拿到了，就有些着急了，想要卖掉的。所以，就直接坐车来到了城市里。小县城里面虽然也是可以卖的，只是价格很低，赚得很少；所以，崔恩铭想要赚得更多。
下了火车，直接就来到了大商场门口开始售卖，因为这里买东西的人多；同时，他的心里，也抱着希望，希望再一次碰到刘霞；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想要多看几眼。
买韭菜的人并不多；可是，因为崔恩铭带得韭菜并不多，只有两个麻袋，所以才会如此的。他的脸有着灰尘的颜色，看上去有些暗淡，平添了几岁；所以售卖东西的速度，并不快，而是很慢。
本来是早晨下车的，一直卖到了下午；中午的时候，只是买了两个馒头就付一顿。
预留了十斤的韭菜，并不是都给边笑笑的，也是为刘霞准备的；这是做儿子的一份心意。
还有几斤的，看看天气，觉得时间不早了，就收拾着，想要给边笑笑家送过去；就开始收拾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问道：“这韭菜怎么卖？”
崔恩铭本来想要说一起卖，张口的同时，就抬起头，看到了几个痞子模样的人，正在看着他。就改口说道：“我不卖了。 ”
这个人二十多岁，眉毛很粗，身材高大，魁梧，说道：“怎么不卖了？”
崔恩铭看着这个人，说道：“我要送人的。”
这个人说道：“送我的？”就伸手想要拿着韭菜的。
崔恩铭冷冷地说道：“不要动。”
这个人说道：“好，我不动手，动脚。”就用脚想要踢过去。
这韭菜是想要给刘霞的，而不是边笑笑的。
崔恩铭看出这个人想要动，也判断出来他想要出腿，当时用手一拨，说道：“我让你不要动。”站起来。
那个人站立不住，倒在地上，说道：“你敢动手？”
其余几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崔恩铭本来没有等到刘霞，心里就窝着火气；这个时候，火气就开始爆发；立即窜过去，对着那个人的头部就是一拳，说道：“叫你不要动。”连击几下，口中继续骂道，“叫你不要动，你没有听到？”对着这个人的下颌，就是一拳。
其余的人想要过来。
崔恩铭说道：“不想死，就过来。”
那个人本来是有名的地痞，仗着自己会一点拳脚，也是横行惯了，觉得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只能是接受他的侮辱，却被崔恩铭一拳打晕了；所以，那些与他同行的人，就被威慑住了。
崔恩铭收拾好东西，淡淡地看着几个人一眼，就转身离开。
这一幕恰好被来芳芳看到。本来来芳芳是想要过去的，毕竟是一个警察；只是看到很快结束，就想了一下。毕竟被崔恩铭打倒在地的地痞，是这儿附近有名的；却被崔恩铭教训了一下，也是好事情。所以，就没有过去。
崔恩铭向着车站走过去；而来芳芳就一直跟着。她觉得崔恩铭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并没有立即想起来，这人就是崔恩铭；毕竟是匆匆地见过一面，而且当时是救人，匆忙之中，她不可能会太过详细地打扮着崔恩铭；她对崔恩铭的印象，是崔恩铭和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如果是一般的女孩，不可能会引人注意；只是因为崔蕊蕊和边笑笑长得都很出众；尤其是边笑笑，会打扮，所以显得更加突出，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是很困难的。
这个时候，来芳芳仅仅只是对这个农村人好奇。崔恩铭比同龄人显得高大，粗壮；加上脸色有些暗淡的，还有风吹日晒的，看上去成熟了很多。所以，她就跟踪着。
崔恩铭过来横路，走过两条街；然后，回到了车站。来芳芳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只是跟着。
崔恩铭也没有说什么，上了公交车，买了票，就来到了窗口附近，静静地看着外面。
来芳芳走过去，看着崔恩铭，说道：“你好。”
崔恩铭看着来芳芳，说道：“您好。”
来芳芳想了一下，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崔恩铭并没有在意，说道：“是吗？”只是淡淡地看了来芳芳一眼。其实，他早就认出了来芳芳，并没有想要和来芳芳打招呼的；所以，在街上绕了一个圈子，想要看看来芳芳到底有什么打算。结果是，并没有什么收获。来芳芳不可能会对他不利，仅仅只是跟踪；并没有想要隐藏她的痕迹。
来芳芳自言自语地说道：“到底是什么地方见过？”
过了两站，公交车经过广场，崔恩铭看到了外面有两个孩子，是方铭远和方铭东；有些着急，不可能会半路下车；只能是坐着。好不容易等到车站，连忙下了车；而来芳芳也立即跟着下了车。崔恩铭拎着麻袋，迅速向后跑着；来芳芳更在后面，有些咋舌崔恩铭奔跑的速度；如果她不是做过运动员，是不可能会跟上。即使是这样，即使是江海天拎着麻袋，速度也比她快很多的。
来到了方铭东和方铭远待着的地方，就没有看到方铭东和方铭远的身影，心中有些着急，四下寻找着；看到几个大人，是长椅上坐着几个老人，只是没有看到孩子，更不要说方铭东和方铭远了。
来芳芳跑过来，说道：“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崔恩铭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寻找着。来芳芳并没有穿着警服，而是简单地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看上去是普通人一个，只是气质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是警察，所以崔恩铭才让她跟着，否则早就会翻脸的。
来芳芳也是开始四下看着，想要寻找着，说道：“你到底找什么样的人？”
崔恩铭依旧寻找着，说道：“我家亲戚，和你有关系吗？”
来芳芳思考了一下，说道：“是没有关系的。”
崔恩铭继续看着，有些失望，因为并没有看到方铭远和方铭东的身影；叹口气，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转身就想要离开。
这时，方铭远和方铭东从长椅后面跑出来，疯闹着。
方铭东不经意地看到来芳芳，连忙停下，说道：“姐姐好。”来芳芳的个子很高，面目姣好；想要不引入注目都是不可能的；还有，解救小妹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来芳芳，自然是认了出来。
崔恩铭听到声音，忍不住看一下，说道：“方铭东？”
方铭东本能地说道：“啊？”看着崔恩铭，“哥？”
方明远对崔恩铭的记忆是很模糊的，好奇地看着崔恩铭。
崔恩铭看着方铭东和方明远，说道：“你们两个出来？妈知道吗？”
方铭东指了一下，说道：“妈在那里的。”
崔恩铭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楼，说道：“在那个楼里？”
方铭东立即说道：“是。”
崔恩铭放下麻袋，打开，拿出了韭菜，递给方铭东，说道：“这是回家包饺子的。”
方铭东楞了一下，说道：“这个。”
崔恩铭看着方铭东，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是哥给你的，拿着。”
方铭东看着崔恩铭，说道：“好。”接过去，
方明远看着，想了想，就转身跑开了。
崔恩铭连忙说道：“别跑，容易摔倒。”看着方铭东，“你过去吧，我得走了。”
方铭东看着崔恩铭，说道：“哥，你不回家？”
崔恩铭看了不远处的楼房一眼，说道：“家？”看到方明远进入楼内，“我走了。”转身匆匆地离开。
来芳芳很好奇地看着，看到崔恩铭离开，就立即跟上去，说道：“你慢一点。”
崔恩铭行走的速度依旧是很快，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来芳芳看着崔恩铭，说道：“我是好奇。”
崔恩铭很奇怪地说道：“有什么好奇的？”这个理由，好像并不是好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他不想要知道，因为要去边家。
正在匆匆地走着，就听得后面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铭瑄，方铭瑄，方铭瑄。”
崔恩铭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想要回头，却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走着。
来芳芳看到了崔恩铭的迟疑，说道：“是喊你的？”
崔恩铭有些惆怅地说道：“大约是吧。”
来芳芳看着崔恩铭，说道：“你不过去？”
崔恩铭微微有些迷茫，说道：“都过去了，回不去了。”就像是崔蕊蕊说的那样，刘霞已经改变很多，不再是那个刘霞，而是另外一个刘霞；和他有着很远距离的刘霞；这个时候的刘霞，带着矜持，也带着几分高贵。就是这个矜持与高贵，把他和刘霞自己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原来是彼此可以相拥的母子，却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来芳芳很奇怪地看着崔恩铭，又回头看了一下，说道：“什么回不去了？”
崔恩铭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说道：“我说回不去了。”失神之下，脚步磕磕绊绊。
来芳芳连忙扶着崔恩铭，崔恩铭抱着来芳芳大哭起来。来芳芳安慰崔恩铭；却也受到了崔恩铭的感染，开始不断落泪；毕竟是警察，否则也会大声哭泣。这让崔恩铭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她哭什么？并没有问，只能是倒过来，变成崔恩铭安慰着来芳芳。
因为这样的一个耽搁，很快天色变得暗淡。天黑了，是没有办法去边家的；怎么办？
崔恩铭并没有着急，对来芳芳说道：“我们找一个地方吃饭？”
来芳芳看着崔恩铭，说道：“想要去哪里吃饭？”
崔恩铭看着前面的饭店，说道：“我请你吃饭。”
来芳芳看着饭店，说道：“还是我请吧。你赚钱不容易。”
崔恩铭淡淡地说道：“我是男人。”
来芳芳不客气地说道：“吃饭是不分男女的。”
崔恩铭和来芳芳一前一后进入饭店；崔恩铭并没有急于吃饭，而是看着饭店的环境。这个饭店是干净的；只是依旧是国营的，吃饭的人并不少。
二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点了饭菜，一盘花生米，一盘辣豆腐，一盘葱爆肉，一盘木须肉。
来芳芳看着崔恩铭，说道：“你不喝酒？”
崔恩铭并不喜欢喝酒，只是觉得酒味是一个辣；而来芳芳是一个成熟的、美丽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示弱？就说道：“我担心你不习惯。”
来芳芳看着崔恩铭，说道：“没有关系的。”
崔恩铭并没有犹豫，要了一瓶白酒，两个酒杯。
很快，饭菜上来了；来芳芳就打开酒瓶，替崔恩铭斟上。
崔恩铭有些惊讶，却只是眼神一闪而过，说道：“这个饭店不错，可能是被人承包了。”
来芳芳有些奇怪，说道：“你怎么知道？”
崔恩铭看着饭店，说道：“从这里的环境就可以判断出来的。”
来芳芳不相信，就把服务员喊了过来，问了一下，果然是承包的。不由赞许地看着崔恩铭，说道：“如果你是警察，就更加厉害了。”
崔恩铭不客气地说道：“没有兴趣。”
来芳芳奇怪地说道：“很多人都是想要当警察的。”
崔恩铭说道：“不如做生意的。我对生意感兴趣。”
来芳芳看着崔恩铭，撇撇嘴，说道：“你多大？就对生意感兴趣？”
崔恩铭拿起筷子，说道：“我们吃饭。”
来芳芳也拿起筷子，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崔恩铭吃了一口才，慢慢地咀嚼着，同时脑子不断思考着；咽下菜，说道：“这个菜的味道不错。”看着来芳芳，“我今年二十二岁了。”
来芳芳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
崔恩铭解释地说道：“原来家里穷，我吃不饱饭，所以个子就显得矮小。好在这几年，我能够吃饱饭，才长高了一些。还是不行。没有办法，这是自然灾害，不是我的原因。”看着来芳芳，“来，喝酒。”用筷子蘸着酒，点了桌子几下；拿起酒杯，敬了来芳芳一口。
来芳芳很注意地看着崔恩铭喝酒的样子；如果是成年人，那么喝酒就有些老练的；如果是没有成年，喝酒总是会显得很稚嫩。崔恩铭喝酒的样子，让她知道崔恩铭是一个成年人。如果是少年人，就没有崔恩铭用筷子蘸着酒的动作，也没有可能会点着桌子；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也不可能会在意；这样的动作，是敬天敬地，只有成年人会做出来的动作；而且是习惯了的动作。笑了，说道：“好，喝酒。”也抿了一口。
崔恩铭看着来芳芳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他想要这样，而是因为来芳芳一直都是试探。从要酒开始。他是农村人，长得几分成熟；而脸色的幽暗，让人难以确定确切的年纪。来芳芳并没有确定崔恩铭的年纪；毕竟崔恩铭看上去是显得年轻的。还有，在这个年代里面，这样的现象是普遍存在的，尤其是孩子很多的家庭，几乎都是吃不饱的。吃不饱，就很有可能会耽误孩子成长。
二人喝着酒，吃着饭菜。
崔恩铭是第一次喝酒；可能是做生意养成的习惯，所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都是试探着，而不是猛烈地喝着。即使是感觉到有些头晕，也是尽力保持着清醒；当他意思到头晕，就不再喝了，而是浅尝即止；换一句话说，就是用嘴唇碰碰酒，就作罢。而来芳芳则是依旧喝着。
二人结了账，出了饭店门口。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晚；只是因为他们吃饭很早，所以可以看到很多的行人，在路上行走，显得行色匆匆。
崔恩铭依旧是一只手拎着麻袋，另外一只手则是和来芳芳相互搀扶着。
来芳芳带着酒意，说道：“小老弟，想要去什么地方？”
崔恩铭也带着酒意，说道：“还没有想好。”看着来芳芳，开玩笑地，“我想要去你家。”
来芳芳看着崔恩铭，说道：“小老弟，你不怀好意啊。”
崔恩铭可能是在市场待得时间很长，所以知道很多这方面的事情；可能这也是促使他发育的一个方面。毕竟是他知道很多不和年龄相符的东西。即使是他想要逃避；可是市场里面，是没有办法进行躲避的，只能是听之任之的。印象很深刻的是，在市场里面，不是很忙的时候，曾经有一个男性老年人，对另外一个女性老年人，开着玩笑，说什么是喜鹊登枝，等等；同时，毫不避讳地坐着动作。尽管他曾经看到过，同村的女人开玩笑的时候，会和男人一起疯闹；也曾经看过，一个做满月子的妇人，和几个妇人开着他们十几岁孩子的玩笑，肆无忌惮地掏出着乳房，把奶水喷在他们的脸上。只是这些都没有让他受到启发，或者是感觉到什么。那两个男女老年人开玩笑的时候，让他感觉到男女之间的奥秘，所以有着探索的欲望。看着来芳芳，说道：“想要不怀好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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