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谨: 我不会说在什么单位工作
随笔
我不会说在什么单位工作
文/于公谨
一个人在门岗,是有些寂寞,也有孤独,也有沉闷。无聊的时候,就走出来,在拉门附近溜达几步,也是为了消遣,打发无聊的时间。今天也是一样,想要出去转转。当然,也是不敢走远,否则一旦有人想要进入单位,就会出现问题。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饭碗。不是年轻人,可以轻易地放弃,毕竟是我需要吃饭。也不是老年人,老年人退休了,可干可不干,也没有可能会把门岗当做一份职业。而我是需要这份工作。
走出了门,就看到邻居单位很多人,正在忙碌。有一个人,就和我打着招呼。我有些意外,看到是熟人越。越说,你现在干什么?我说,看门的。越说,这话难听。我说,不用说什么好听的,如果是二十多年前,自己想要找对象,也会说,我是做安保工作;而现在,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越说,那也可以变个方法说,看门的,总是有些难听。我说,本来就是看门的,何必往自己的脸上抹金?
本来就是事实,即使是换个说法,可能会好听一些,也改变不了事实。说实话,我也想要说,我在什么什么很好的单位工作,脸上就很有光彩,只是这样改变就没可能会改变我的处境。通常来说,我出去之后,别人问我在什么单位工作,我都会说,是破单位。几乎是没有可能会说出我工作单位,因为我嫌弃我的单位,也是觉得,我在我的单位工作,是有些丢人。只是这样丢人,却是现实,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记得,曾经和一个老乡交谈过。这个老乡,并不是很熟悉,也仅仅是坐公交车的时候认识的;也没有问她的名字,也没有说我自己名字。只是聊天的时候,就说起了很多的人和事,无意中才知道,她原来是我的老乡。老乡是一个女人,也是很好奇,就说你老家具体是什么村的?我说,不可能会说出来。老乡说,为什么不说出来?我说,这件事情是很丢人。老乡说,怎么就丢人了?我说,在单位工作,怎么就不丢人?如果是好单位,我们说出来,也是脸上好看;而在破单位工作,还不够丢人的。老乡说,我没有觉得。
这是客气话,当不得真的。为什么说是客气话?大约是前年,有一个我所认识的人,突然打电话给我。我有些很意外,就和这个人客套了几句。这个人说,你还是那个单位工作?我说是啊,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不可能会不吃饭;既然是自己饭碗,就需要认真对待,否则自己就会陷入困境。这个人说,这么可怜?我说,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可怜,而是事实。这个人说,可惜了,还是在这个单位工作。随即是深深的叹息。
这个人的叹息,当时是有些刺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才慢慢好起来。为什么会是这样?就是因为很多人都在意,在什么单位工作。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个不好的单位,通常来说,也是这样,不会给人增添几分成就感,很有可能的是,会降低很多人的身份,也会觉得这个人不怎么样。因而,很多时候,我都不会说,我在什么单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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