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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秋：猪性.狗性.人性（杂文）

作者：子秋发布于：2024-04-02 16:43:16 文字：【大】【中】【小】

摘要：人性不可谓不高大上，不过和猪性狗性比起来，也就那样了。

文：子秋

一、猪性

人有「人生观」之说，大致的意义指向就是所谓的「人生哲学」。如果再创造一个「猪生观」和「猪生哲学」的词汇出来，其含义毫无疑问和吃有关。猪最好的「美学意境」，可能就是「天上饲料如春雨般纷纷落下」的样子了。

猪在人类社会受尽侮辱和欺凌，只有中国的吴承恩，在古典小说《西游记》中，把人性、猪性在二师兄猪八戒身上有了一些撮合，猪才闪烁出一丁点可爱的影子。

在文革时期，中国农村人很穷，许多人一连几年分不到一分钱。那花钱怎麽办？养猪、养羊、养鸡几乎是唯一的合法管道。在那个「人吃猪食」的时代，饲料是个大问题。喂猪的东西一般是甜菜叶子、野草野菜和糜子黍子的外壳。冬季和春季，则是干甜菜叶子、干野草野菜。

这些东西并不好吃，若要让猪吃，就需要先拿一碗米糠来引诱。把米糠往猪食上一撒，激起猪的吃性后，猪就会抢着吃猪食。它们大口吞在嘴里，激动地点着头哼哼叫，颤着身子抖着肚皮。那情形显然是在享受最美味的佳肴。想象不到猪这种畜生，在吃的时候竟然有如此动感十足的表现力！

猪生活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吃，吃就是猪的信仰、理想和生命的全部意义和价值。而最后被屠宰前凄惨的嘶叫和挣扎，大概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最高调的反抗。

二、狗性

狗总是看来人的派头分类，然后根据人的款式及类别决定自己或咬或叫；或一声不响，或夹着尾巴避而远之。有人说狗眼看人低，其实狗眼看人是很敏锐的。虽然狗眼是色盲，但它知道什麽衣服是新的，什麽衣服是破的，什麽衣服是名牌，什麽轿车是名车。

狗见了有地位的人就讨好，见了没权没势的人就一定要追得他落荒而逃。高级轿车驰进穷乡僻壤，即使没见过世面的狗，也决不去咬车上走下来的任何人。

狗性使然，狗绝对地忠于主子。哪怕被遗弃到多远，都会爬山涉水回到主人家，然后趴卧在主人脚下，祈求主人留下它。主人让送信就送信，让冲锋就冲锋；如果主人要行凶，那麽狗就赶快作帮凶；如果主人要逞凶，那麽狗就要威风凛凛地助阵吼叫了。狗的忠诚如此，赢得了人类世世代代的宠爱，所以至今豢养不绝。

据说有人专门训练服侍人的狗，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买几条这种狗就可以长期生存，自己生活中需要做的事情都可以指挥狗来完成。有人收留了几条流浪狗，教会了狗拣塑料瓶、易拉罐等。如此种种，到底是人在养狗，还是狗在养人？就有些分不清楚了。但在狗的思想意识里倒很简单，脑子里没有一点儿韭菜镰刀的破想法，只认为自己永远是被主人豢养着的。

狗是从狼驯化形成的犬科新品种，它从和人对立、帮手帮凶到人堪比子女父母的宠物，的确包含一种大时间跨度的智慧。

三．人性

人与猪的比较篇

中国人为了吃可以说是穷思极虑绞尽脑汁，不但什么都能吃，而且也会吃。做出来的菜既要看着颜色漂亮，又要味道鲜美。

中国人很讲究吃，该吃的时候要是不吃就很丢面子，所以借钱也要吃得像模像样。过年过节自然要吃好的，亲戚朋友来了也要吃好的。

在一些家庭重要的大事上，吃的名堂让人眼花缭乱。结婚要吃，生孩子也要吃，孩子考上大学也得吃。结婚的时候更是要大吃特吃，就算以后离婚了，说是好离好散，也得要吃一顿。对吃的对象的选择上，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一不被捉来煎炸蒸煮一番后大快朵颐。

就算没在吃的时候，也分分钟把「吃」挂在嘴上。下个破棋「吃、吃、吃」叫嚣个不停，在没完没了关乎生死存亡的两军对垒和绞杀中，把一些「追击、打垮、围歼」等军事战术用语，也翻来復去用「吃」来表达，商业中拿下一个项目，也徬佛变成了一顿能「吃」的大餐一样。

吃不仅是光荣的，而且是伟大的生活内容，因为遵循的是第一大圣人孔老夫子的教导：「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壹而洁，鱼馁而肉败不食。」因此，每年3000亿以上的公款吃喝，硬是禁止不住。宴席上你根本弄不懂什麽叫敬酒什麽叫罚酒，找人办事无论公事私事不吃喝就免开尊口，因海吃海喝睡医院被称之为「为革命为工作」生病。

吃在中国人的价值追求中排列第一位，伟人说「悠悠万事，吃饭问题最大」。只要牵涉到吃的问题，一切都可以不闻不问。由于人爱吃，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同样嗜吃如命的猪兄。

但在说吃的当口把人拿出来和猪比较，注定要受到许多人的抨击。不仅人不开心，甚至可能连猪都不高兴。比如有个鄙视猪的吃货晚上就做了这样的梦，梦见一只猪很不满意地翻着白眼对他说：「你说猪爱吃，难道你不爱吃……？」

撇开不专业的非理性评价，就从「吃」的抽象意义看，人和猪好像平分秋色而难决高下。若分开釐定，从进食的量来说，人绝对不是猪的对手。但在吃的创意花招来说，人肯定更胜猪一筹。倘若比蠢，估计人比猪并不会差多少，只是表面上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似乎比猪道貌岸然一点罢了。

人与狗的比较篇

现代人都相信社会就是战场，一个人在战场上若是有几条狗可指挥，实在好极了。你不仅可以壮大自己的力量，而且根据狗反映的情报，可以马上採取不同的对策，价值莫大焉。

时代不同了，对狗的需求也愈来愈多样化。看家护院时需要凶狠的狗，消遣娱乐时需要好看而带傻的狗。市场上如今最多的是哈巴狗、板凳狗，这些狗眼睛大大的却并不精明，宽宽眼距足以让人确信它智力低下。

当下许多貌似专家教授的人，总是说出一些令人惊讶的奇谈怪论。你听到后也不必大惊小怪，因为平时陪伴他们的很可能就是这类傻不拉几的宠物狗。这些宝贝在他们怀里撒娇时，乖乖巧巧中给与了他们潜移默化的影响。

西方心理学家对人性研究了几千年，最后的结论是人的最高境界为「实现自我」。但中国自古以来聪明人极多，这些聪明人认为，培养奴性优则仕才是正经。

你不帮着皇帝出主意，不像狗一样站在皇帝一边，就得不到施展身手的舞台。奴性就是狗性，没有狗性要做人也难。就人的奴性学问来说，比起中国五千年文明史，西方哲学、心理学、社会学等一概还嫩着哪！

但狗性之亮点在于，虽然它总是趋炎附人势，但如果主人落魄了，它却会亦步亦趋紧相随。而人就大不相同了，历史上中国人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四散逃亡的例子举不胜举。

每一次社会变动，胜利者一方总是一派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的气势。原因就在于许多人不但狗性深重还深藏了许多卑劣，见了胜利就去锦上添花蹭荣光，如果失败则很有可能就变成「树倒猢狲散」了。

张学良率领几十万军队一枪不放退出东三省，身边很多跟随他的人，如夹着尾巴的狗一样四处逃窜；文革时人人誓死忠于毛主席，批斗政敌时群情激昂蜂拥而上。但伟大领袖毛主席仙逝后形势大变，为了自保纷纷洗白自己，把在这场运动中整人害人的恶行甩个干干净净，还扮出一副受害者模样。这些人身上的确有狗性的表象，但和狗的忠诚本质相比，始终还差很多的火候。

拿以上种种人的款式和狗相比，分别在于：狗之「人性」以忠为本质，以趋炎附势为变招；人之「狗性」却以趋炎附势和欺软怕硬为根本，以表「忠」为装饰。

人自诩为地球的主宰者，但和狗这种源远流长的智慧来说，人也不见得有多少优势。人把自己的生存环境搞得越来越糟，而狗却恰恰相反，在地球物种中地位及生存条件的比拚中节节攀升。有些狗的家庭地位，甚至变得比主人的父母都矜贵。

许多人反对吃狗肉，如果投票表决，相信很多人不但会举双手贊成，连脚可能也会举起来。这倒是有点知恩图报的意味——既然浑身血液充满着奴性，若是对狗这个「师父」没有半点惺惺相惜的怜悯，还算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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