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如风！

        少年如雨！

        少年如白云朵朵！

        没有谁的青春，会是一帆风顺的。我们正是在这样或那样的磕磕碰碰中，成长起来。

        我们循着青春和线索，向上攀爬，无畏险阻。

 

        二年一度的云上州秋季足球赛，马上就要开赛。衣火知道自己曾经的队员们，斩获不少丰功伟绩，便也想加入校队，再与少年们一战风云。

        但衣火老被各种琐事耽误，老迟到。

        这天下午放学后的集训课，衣火又因为校刊的事耽搁，晚到了五分钟。

        衣火：“报告。”

        体育老师一看，又是衣火：“你太忙，不适合踢足球。足球只会耽误你的前程，你就到那边去，参加篮球队算了，篮球队正在招人。”

        憨壮的夋木起哄道：”他着花姑娘迷眼了。”

        校队的队友们一阵哄笑。

        瘦高的体育老师态度坚决，不再理会衣火，扔他一边，带着他的足球队员们开始集训。

        衣火干站一边，显得无助又无趣，无奈的走开了。衣火的老队员们，又好笑，又怜惜他们的老队长。

        衣火倒不为这点破事伤脑筋，找乐子的事，他有的是办法，只是看爱不爱去。

        在校门口，又遇到丛飞。

        丛飞说：“我在我现在这个班才发现，隐藏的有一个蛮漂亮，身材又好的姑娘，惹人爱得很，特别是那两只大眼睛，双眼皮，太迷人了。唉，对了，她叫君羊……”

        丛飞试图用美色的线索吸引衣火的注意力，重新唤醒衣火的雄心壮志。可衣火压根“心不在马”，大概已有水秀和羽恬的存在，再加上学习的紧迫性，又还很努力的学习课外知识，似乎已有些力不从心。

        刚出校门，帅气的窑裤同学骑着他漂亮的“飞鸽牌”自行车，从衣火与丛飞的身旁掠过。窑裤同学的车后座，载着那个又瘦又丑又猥琐更没人要的二手婆娘——静水。

        静水见衣火，喊了声：“到我家去，玄羽她们几个在我家等起的。”

        那二人也没停车直冲向前，朝着志成完中那又烂又陡的老坡坡，杀了下去。

         “冲嘛，要出事的。”丛飞对看二人喊，那二人哪听的见。

 

        衣火没回家，直接往静水庭院去了。静水庭院其实只是小户人家自建院舍，不大，略有几个山石水池和游鱼，也很普通。但衣火觉得这很适合自己小文人心境，便将静水家称之为“静水庭院”。

        还没进门，就听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全是窑裤同学的喧嚣声。进的门去一看，果然是窑裤同学在向玄羽投诉，说是静水揍了他一拳头等等，又见他时不时埋怨静水一盘：“老子痛得受不了，‘差丢什么嘎’斗把单车骑到坡脚下的烂田头了，你还好意思笑。”

        静水在一边幸灾乐祸，强忍着笑，也不做声。

        见着衣火来，窑裤同学又逮着他投诉一番。衣火耐心听，才知道个原委。

        原来，这二人往下冲坡，都冲了一半多，二手婆娘突然发神经，狠狠给了窑裤同学腰屁股上甩了一砣子，又不偏不歪的，正好打在窑裤同学的浓疮包上。那个痛呀，钻心，眼泪都飚出来了，窑裤同学硬是拼了命的忍，才扛住那钻心的痛，好不容易把车刹住，没搞翻车也没冲进路边那烂田头。而静水呢，一直那样，幸灾乐祸的笑，好象这事与他无关似的。

        窑裤同学忍着，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捞开，几个人一看，浓疮包果然被揍出一滩浓和乌血的混合体液，把衣服也沾上浓血。窑裤同学还在埋怨：“幸好没打在BP机上，打烂了以后我看玄羽怎个给你留言……我这个是波导全中文的，1200多块钱……”

        衣火在他的裤腰上，发现一个烟盒子大小的黑塑料壳，果真是“BP机中的战斗机”。

        衣火让静水找来酒精和棉签，动手给窑裤同学做简单的清理、消毒。衣火先把创口旁边清洗好，才向创口上清洗，然后酒精一涂上去，就又听得一阵一阵的杀猪声……

        过得一会，杀猪声停了，窑裤同学又让静水去买烟草来补偿，静水也没说什么，笑嘻笑嘻的去买烟草了。

        烟草买回来后，窑裤同学觉得轻松许多，甚至比挨砣子前，还轻松得多。

        静水问他：“好了没？还痛没？”

        窑裤同学回他话：“好了，好多了。”

        静水又问他：“真的好了？还是假好了？”

        窑裤同学：“真的好多了，比你捶我那一拳头之前，都轻松蛮多。”

        静水才把烟草拆了封，给衣火和窑裤同学各发一支。但可恶的二手婆娘又来那一招，取了6～7支全点燃了，往嘴里放，猛扎烟。气的窑裤同学直骂：“你这狗日的报应崽，浪费搞哪样子嘛，太可惜了？”

        玄羽知道静水并不抽烟，只是故意惹窑裤同学，也就没有制止静水的行为。

 

        晚自习，这帮子男男女女全翘课了。

        衣火拿着他的破尿罐子，在十字街与一众会合，买了蛋糕和一些零食，去了小桥口小四川家。

         今晚，是大双和小双的生日！

        这一伙，也不管音律对与不对，在衣火的瞎伴奏下，一会齐唱，一会乱做一堆。动力板车来了一首《无情的情书》，整到一半硬是整不下去了，然后一大窝子的乱唱，反正不是鸡叫就是鸭扯嗓的，连杀猪声都吼出来了，整开心了。

        静水这晚倒不吝啬，也不故意惹窑裤同学了。他把剩下的半盒多烟草，时不时又拿出来发一圈，自己偶尔抽一支玩。

        烟草却是绝对不发给女生和小动力板车的。

        春禾姑娘是下了自习才来的，就挨着衣火坐。衣火一边暗暗往她胸口瞄，希望能从衬衣扣子间的开缝口，发现一点关于珠穆朗玛峰的秘密线索，那手，有时竟情不自禁的真想往那，被长裤绷出少女性感特质的大腿上，上下摸去。

        那夜，衣火真的梦见了春禾姑娘：她穿着惹火挑逗的粉色的纱衣，酥胸若隐若现，贴身坐在自己身旁。性感的珠峰竟然顶开了纽与扣的纠缠，异峰凸起在衣火眼前。衣火的火，扯动着衣火的神经，便应了那句：无需忍时，不再忍。一只蛇手扶住神女峰，一只狼手在小仙子姑娘性感爆管的大腿上，上下求索，最后一不小心，滑落到她性感而神秘的三角地带……

 

        衣火、幺蛋子、静水、窑裤同学，4人被警告了！

        昨晚的自习，正好校长和教导主任巡查到他们志成三年（2）班，一眼就看出有人翘课，再一查，是这4人。

        班主任气的鼻孔冒烟，两眼发绿。

        被勒令原地站立受审的衣火，并不理会老师的批评，满不在乎的想：老子要不是想考中文系，才懒得张你个龟孙子。

        衣火本来还想顶几句，还没张口，就发现娟子歪着个脑壳在看着自己，手也在扯自己的衣角，提示自己冷静。

        衣火最好的地方之一，是美女劝几下，他就安逸的放下脾气了。

        当然，最后该翘课的还是照样翘课，但吃一堑涨一智的几个，也学会了翘课轮流来，情况特殊的，可以插队。

 

        衣火喷火，写了一篇关于西方哲学大师黑格尔批判中国古代哲学的，反驳议论文。写完便立即投稿《云上州日报》。

        我们来看看少年是如何驳斥大师的。

 

                          我生气了

                          ——批判黑格尔对中国古哲的妄议

 

        今天，也就是在刚才，我在好友那里，抱着十分虔诚的心态，阅读了朋友转发哲学园的《西方大哲眼中的中国人和中国文化（黑格尔篇）》。但是——

        但是，这里特别强调这个“但是”。——但是，还没读完这篇所谓的经典哲学意见，我就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生气的后果是非常非常严重的，我要严肃批判一回曾经非常尊重的黑格尔大师的谬论，让他及他的后来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灾难性！

        黑格尔的这篇哲学意见我个人认为有很大的瑕疵，笔者可以很肯定地判断，大师是以全盘否定中国古哲的态度来研究和批判中国古哲的。这不科学，态度有很严重也很明显的偏见。

        任何哲学，一定来源生活也一定反应生活，并最终指导生活。中国的古哲的存在，客观反应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状况和发展潜力，并很适合了时事的需要，适应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客观需要。这个适应肯定是有其瑰丽的内在魅力的，否则哪可能影响了中国数千年的历史进程。除了中国古哲以外，又有哪家哲学能左右国家发展以至数千年？答案是否定的，除了中国古哲的唯一性，就没有了。

        然而遗憾的是，大师蒙了眼，居然持全盘否定的态度来说三道四。

        这样的哲学意见，不要也罢。

        任何哲学，都有其时代局限性。哲学毕竟是现实生活的反应，它不可能做到毫无误差也预见未来。这包括黑格尔哲学本身，也是如此。连最经典的马恩哲学都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更何况唯物主义还是批判黑格尔的，当然，唯物主义对黑格尔的批判是吸收性客观批判。

        君不见，中国古哲，包括外来外佛教思想，最初是根没有神鬼的。一切的神鬼都是后世来人强加，但这些鬼神也适应了当时生产力水平发展及人们的生活需要的。然而，大师对此视而不见，对中国古哲进行了毫无理由的狂轰滥炸。所以，我个人以为，大师一定是被蒙了眼的。而大师的心态一定是狭隘或者病态的。

        大师的这一哲学意见，是缺乏哲学道德和起码的作为学者的道德意识的。这也反映了今天的西方世界反中国的思想根源所在。

        这样的哲学意见，不要也罢！！！

 

        但是，投稿后的衣火同学一冷静下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想又想不明白。他隐约认识到，象黑格尔这样的大师，不应傻到分不清是非，不应该不知道中国古代哲学的优秀。

        衣火认为，任何一种哲学的存在，都不是完美的，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不足，都需要不断的发展与完善，都需经历批评与自我批的成长与考验。但也不管怎么，大师也不可能存在盲视，不了解这样的道理，而对中国古代哲学进行全盘否定。

        怎么想，还是糊涂。

        倒是语文老师吴光龙发现了，少年心思不在学位的状态。便约谈了衣火。

        吴老师读了衣火的文章，也不仅赞叹少年的措辞到位，感情真挚。他除了褒扬少年的勇敢探索，文锋的犀利，措辞到位，感情率真，还细心的帮助衣火发现问题所在。

        吴老师提醒：“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分为二’这个哲学思想？一分为二这种理论，不是哲学界独用，在文学论文中，也是常用的。”

        衣火一听到“一分为二”这个词，便立即顿悟，认识到是自己不够谨慎，没有作详尽的了解和判断。

        这无比的机灵少年，果然一点即通。

        衣火既开心于解疑了心中困顿，又不安的开始自责起来。他自我检讨，不该将初中就了解学习过的文章手段，给忘了，以至于闹出如此遗笑大方的憨事。

        少年重新给报社去了一封致歉信，一来就自己的鲁莽行径作了检讨并致歉；二来诚恳的要求收回稿件，不复发表的想法。

        《云上州日报》并未刊载这篇文章，也未回复衣火。

 

        少年衣火的朴素哲学思想，在辨证唯物主义的引领下，逐渐形成。他以事物的客观发展规律为视角，尝试剖析社会矛盾的形成，关注社会实践的发展。

        同时，衣火借助唯物主义辨证法，来指导完成自己的文章写作。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心智渐开。

        他仍是不喜欢政治，不喜欢权利之争。甚至于连学生会的职务都不愿担任，但他愿意承担所有的工作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