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筱雪:《半生相遇,一世离别》
摘要:2022年2月2日
雪花如鹅毛般随风摇曳,经过无数次的来回飘转,飘落在了站台上。
顾笙望着远去的列车,泪水从脸庞上划落。这一天她在站台站了很久很久,身上的大衣早已不再为她提供热量,回到家的时候,她四肢都僵硬了,经过这一番送别,她扛不住悲伤和寒冷一病不起。
二十岁,是一个怎样的年龄段?对于有些人来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而她似乎觉得二十岁让她失去了很多。
她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变回了自己三岁时的模样,头戴着红色的贝雷帽、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红色的小裙子,一副小萝莉的模样甚是让人喜爱。
薛恺一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去卧室里玩乐高了,两人的母亲则是相视一笑,薛恺的母亲率先开口“这俩孩子真是投缘,一见面就玩得熟络了起来。”
“是啊!我家笙笙啊,很少和别的孩子们玩到一起,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顾笙的母亲回应道,“这像极了当年的我们,那时候就属咱俩最投缘了。”
缘分这东西,似乎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一代人环扣一代人,代代相传,千丝万缕地牵绊着彼此的内心。
北方的冬天总是干燥且荒凉的,可身边有了一个温暖的人,这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十七岁的薛恺和顾笙两人游走在街道上,不觉间两人的手牵到了一起,而后两人低头笑着,他们没有说一句话,却胜似说了一切。
然后他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家里,拿出了吉他,弹唱着着她最爱的一首歌:“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的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他唱得可真好听啊!顾笙望着他的眼睛,那眼神传达给她的是满满的爱意,忽然她开口道:“和我一起去跑步吧!”
“怎么想着要去跑步了?”薛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显然是被这个很少锻炼的人的话给震惊了。
“就是想跑步了,陪我去跑跑吧!”
薛恺点了点头。
北方的夜特别寒冷啊,尤其是在冬天。顾笙的脸很快被冻得通红,薛恺用手捧着顾笙的脸,随后又捏了一把,“瞧你的脸!冻成啥样了,戴好口罩吧!”他从口袋拿出了一只新口罩,戴在了顾笙的脸上。
“你做个人吧!疼死我了!”顾笙被这突如其来的捏脸弄得不知所措,反手打了一下薛恺的后背。然后她幸灾乐祸的笑着,薛恺无可奈何也陪她笑着。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你看着她闹,她开心,你也便开心。
梦境一转,又到了他们第一次离别的场景。薛恺穿着方格衬衫,拿着一杯沙冰站在她家楼下,他给她发了信息叫她在阳台上看看,顾笙拖着人字拖走到了阳台,发现他手拿着她最爱喝的蓝莓沙冰在等着她,她顾不得穿鞋子,直接拖着人字拖下楼,走近他之后,她发现薛恺的额头上尽是汗水。
“你为什么不直接上楼啊?”她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水。
“因为我一会儿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呀?”
“福建。”
西部地区和沿海相隔甚远啊,听到这一消息的顾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瞬间变得安静。
不知过了几分钟,薛恺打破沉寂:“你是怎么想的啊?”
“很好,那边发达,教育质量好,气候也好,真替你高兴!”顾笙强忍着泪水。
“我父母要去那边工作,要我跟他们一起去那边。不过我还是会回来的,你会等我吗?”薛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去吧,我会等你的,还有手机、电话呢,我们可以一直联系啊!”顾笙看到薛恺的泪水,瞬间破防,“又不是去外国,只是中国境内而已。”
那个炎热的夏季,给顾笙留下的不仅是甜蜜,还有分离的痛苦。
后来的某一天,她收到了一份快递,是一条项链,是他从小戴到大的项链,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她拿起手机给薛恺打电话,电话那边的人用磁性又低沉的声音跟她讲着话,某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在跟一名电台主持人通话。
“你还好吗?项链收到了吗?”
“嗯,我挺好的,项链收到了!”
“我很想你……”薛恺的声音慢慢变小,似乎在电话那头他哭了。
“我也是,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顾笙不想让悲伤的气氛渲染在整个空气当中,她随即说道,“我这边有点事儿,有时间再打电话。”挂了电话后,她哭了,如果人能瞬间移动的话该有多好,那样她就可以随便到他身边去了。
夜晚对于她来说总是那么漫长,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拿起手机,给薛恺发了一条信息:
今年过年,你会回来吗?我很想你,等你回来了,咱们一起去吃烧烤,你最爱的那家店现在还开着,老板没变,他家的味道也没变,我也经常去那家店里吃烤串,只是你不在我身边,吃烤串少了一种氛围。
他回道:
今年冬天,我会回来,等回来了带你去吃烤串,给你唱你最爱听的《南山南》。
薛恺再也按耐不住思念的心,给她打了电话,接通电话后两人潸然泪下。那一夜他们聊了很久很久,凌晨五点的时候,顾笙拉开了窗帘,看到了远处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十七岁的分离,十八岁的孤单,十九岁的重逢。人世间似乎怎么也少不了相聚相散。十九岁的她在某个睡不着的夜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他立刻回应,并在那个冬天他如约回来了,两个人相见的一瞬间,并没有拥抱和寒暄,内心五味杂陈。她和他来到了熟悉的那家店,一起吃了烤串,她也听他弹唱了《南山南》,约定的事情都实现了,可彼此之间的内心再也感觉不到最初的炽热。
二十岁的这一年,她决定和他诀别。薛恺连夜坐飞机回来挽留,可见到她后,等来的回答却是:“我太累了,想休息了,我们结束吧。”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薛恺悲痛欲绝,这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终究没有敌过时间的考验。回福建的时候他订了一张火车票,他想再看看北方的冬天,或许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雪花随风摇曳,像极了漂浮在空中的鹅毛。远去的列车后面,顾笙在站台上眺望着列车离去的远方,她明白他这一去不会再回来了。
离开站台的时候,项链从她脖子上滑落了下来,可她并没有发现。
顾笙哭着从梦里醒来,枕头早已被泪水打湿。她穿上衣服,走到她家后面的废弃的那条铁路,回想着过去和他在一起的事,眼泪又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想要回家,可转身后的一刹那,她红肿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和他极为相似的人,那个人的眼睛像极了薛恺,可她及时反应了过来,他并不是他。
后来,她给自己写下了一封信,不寄给任何人,只为留念自己的青春和那个曾经带给她快乐的人:
花半生相遇,然后再用一世离别。
人生站台的目送,远比孤独还孤独。
三、四岁的相遇,两小无猜;十七岁的离别,不以为然;十九岁的重逢,五味杂陈;二十岁的离别,锥心刻骨。
醉酒的深夜打电话给久未联系的你,两人哭着说了一夜的话,凌晨五点,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和电话那头海风的声音,成了我毕身难忘。
炎热的夏季,捧着一杯沙冰站在我家楼下的你,十月寒凉的夜里陪我奔跑的你,给我唱《南山南》的你,以后又会成为谁的挚爱。
弄丢了陪你长大的项链,成了我毕生的遗憾和懊悔。
弄丢了陪我长大的你,以后啊,我大概不会再爱了。
有个人的眼睛长得像你 但他不是你。谁都可以是你,又谁都不是你。
我家后面的那条铁路早已锈迹斑斑,我曾独自坐在那儿,看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只是身边再无你。
我可以独自一人,走很长很长很远很远的路,再无所畏惧。
真想听你再唱一遍《南山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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