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秋老虎是会咬人的,甚至,可能还会吃人。
夏,是不愿让步给秋的,所以,无论如何也得给秋添一些麻烦,令秋,秋不秋来夏不夏。
恼人的秋老虎,给含羞的穗子披挂上一层金黄黄的火衣,又把云霞染红,给世人一个夕阳无限美的印象。
秋老虎,也能给人披一身火服,甚至将人的精神,烤糊了。
这一次,被截胡的,换成了衣火。
不知道怎么的,慧妮小丫头居然知道并找到,衣火他们藏在校门外边的田野里。被截胡的时侯,衣火还在和丛飞猛的狂扎烟草,比赛吐烟圈,吹野牛。
慧妮劈头盖脸就一通训斥,着实把衣火吓着了。他知道慧妮脾气刚烈,但这是他第一次身同感受,又是他所尊敬的人,所以唯唯诺诺。
“你就想交白卷?你就这样想当风云叱咤的白卷英雄?我看你还是算了,读哪样书嘛,写哪样文章嘛,莫费那个时间,精力,莫浪费你家头人对你的期待。回家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得了,以后再遇见我,绕远点,莫烦我……。”
说完就走,决不拖泥带水,扔下个傻子在田野里,和个看热闹不嫌多事的。
不知道慧妮是怎么知道,衣火报名当了交白卷上大学的英雄人物的。
衣火经这一遭,确实有了悔过之心。但他又太纨绔了,过了几天,欢喜过一场,他又什么都忘了,转了个圈,又回到起点。
但衣火再不敢去想慧妮了,更不敢去老槐树下截人。
我们的衣火认认真真的学习,所有的课程,学的懂学不懂,他都去听了,记得住记不住,他也都去记了,还直接在书本上做笔记。
最头疼的是英语,凡是上课内容,他都觉得简单的不得了,前置、后缀,过去时、现在进行时和将来进行时,都难不了他。可他背不住单词,背十几二十个小时的单词,一转身,不过几秒,就全忘完了。
于是,今天欠帐十个单词,明天欠账十五个单词,时间稍长几天,欠下的债就把他彻彻底底拖垮了。
至于其他课程,略好那么一些,但整体进展也并不大。
他仍痴迷于作文,人家二堂课写不出一篇,而他则是富于一节多课在玩发呆。
回到家,即使读不进课本,他也老打老实的看他的课外书,施行博览群书的策略。不知不觉,又读了许多中外名著。无聊的时候,就把老爷子遗留给他的《辞海》词语部份,拿出来逐字研习,探哪里的首岀处,觉哪里的深邃含义。
深居简出的生活,倒把水秀们几个丫头,特别是把水秀逼疯了,丛飞又约不出衣火来,周末一大清早,这丫头居然一个人勇闯龙潭虎穴,堵到家头来了。
“我把那一伙全部约到你家来了,你看杂个办嘛?”水秀霸王硬上弓。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还能怎个办?”衣火嘻皮笑脸的。
果真,后续部队来了,三女一男,全涌进房间来指责衣火,痛斥衣火干出不仁不义,出卖朋友的勾当。这让衣火不敢发言,也没他机会发言。
丛飞幸灾乐祸:"我说了嘛,这帮丫头不会放过你的,你又不信……"
“我去学音乐,我去弹钢琴,我跟你学诗歌好不好嘛?”水秀急的,满角眼泪。
“好了,你答应她去学嘛,人家又没逼你什么。你看嘛,人家水秀都快急哭了……”一千五百只鸭子在一旁帮腔。
“好好好,我陪你去学钢琴,诗歌嘛,你读多点书就行了,象你哥那样,多读点书没什么不好,是不是?”衣火无奈于此,又真心巴不得水秀学好。
衣火家老姐燕子黎,看见这一帮小妮子子在家闹的不可开交,准备溜出外面潇洒去:“一火,你莫欺侮人家小妹妹啊!哦,你们在家玩,我出去了。”
这一帮子,不打麻将,改看电视和喝水了,实在无聊,和衣火妈要来二副扑克牌,打起双升级来。
衣火妈做饭,叫衣火帮忙。水秀则象这家人家的小女儿一样,窜出窜进的,帮这忙那,只差叫声伯妈一声“妈”了。
丛飞们暗底里偷笑:又成了!
一大桌人吃饭,家里显得格外热闹,吃饭也香多。
吃过饭后,衣火把麻将桌搬出来摆好,只说想玩扑克也可以,想玩麻将也行,大家玩归玩,学习归学习,但学习一定抓紧,马上毕业了。
休息过一会,丛飞说打六抽,水秀马上反驳:"我和衣火打一家"。
“看来,我也得找个人一起打一家了。”丛飞感叹道。
“你自己不找勒,现成的一大把就在这里。”衣火添柴。
“衣火哥,算了,人家看不起我们的……”雨乔满不安逸。
这时,田园来家。一进门,见这一帮子人都在:“咦,都在呀?”
“哥。”水秀赶紧起身招呼。
“田园哥,你来了?”几个丫头也赶紧打招呼。
衣火把田园请进自个房间,把崭新的《红楼梦》拿出来递过去。田园坐椅子上,翻了下:“咦,崭新的,没读过?”
水秀也跟着进来,挨着衣火坐床边上。
“没敢读,怕读不出那个味道来。”衣火回他:“拿你的图书证借了本关于红学的研究论文集,想先从论文入手,找到解读的线索,再来看原著。”
“帮忙去倒杯水来,给你哥。”衣火用肘子碰了碰水秀,水秀懂事的起去。
衣火接着说:“哪晓得,越读越兴奋,越读越没信心去读原著了,生怕自己读不懂原著,读不出论文集所写的那些刻骨的感受。”
田园好奇:“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样的论文集?”
衣火从床头取过书来,递过去。顺手接了水秀端过来的水,对着水秀点头:“谢谢。”
水秀也不说话,就坐一旁的听着。
田园拿着书指了一下妹妹:“小黑,好好跟衣火哥学点读书的本事来着,衣火哥实在博学的很。你莫一天只晓得玩。”
“小黑”,是水秀的废名,因为超生,上不了户口,成了“黑人”,废名由此而来。
“嗯。”应了她哥一声,水秀就不再说话了。
“每一篇论文,针对一个特定的情节故事,剥丝抽茧,将明的、暗的线索全部放到台面上来剖析,那个剖析太他M到位了,句句如刀,字字入骨。看的我有时候简直就是拍案而起,兴奋的睡不着”
“其中有一篇专论香菱石榴裙的,原本我们看电视剧时,觉得此处最没看法了,总以为穿个裙子摔到水里的小事,有什么必要大书特书的嘛?”
“但若或许看了原著,特别是读了这篇专论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的细节非常的迷人,才理解香菱为什么哭的那么伤恸。因为那个时代的制衣工艺太不发达,以至于一件石榴裙的制作太费时费人力,而且制作完成后又不能沾水,一沾水,这裙子就报废了”
“那时候的石榴裙,太名贵,对于普通人家而言,是要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够穿的起。所以,她香菱不哭才怪。电视剧也是作为经典而保留的情节。”
听了衣火的分析,田园也表示赞同,更加坚定了要读一读原著的决心:“我先读原著,等你续借了我再来读这本专论。”
“嗯,好的。”衣火表示赞同。
这时,旁的传来水秀微微的鼾声,这丫头,听不懂,又不肯去打牌,竟横躺在衣火的,满是男性荷尔蒙味道的床上,睡着了。
衣火去找来一床襁褓,轻轻的给丫头盖上。
“搞定了?”田园用手指指沉睡的水秀,小声而谨慎的问道。
“没呢,也就那么回事。”衣火轻描谈写的回答,但心里,似乎又默认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也替这丫头担心,也非常关爱她。
“小黑从小娇生惯养,我爸爸和我妈一直宠她,她没经历过什么复杂的人情世故。看她野各野,其实未必经得起任何折腾。你也莫欺侮她,帮我多照顾倒点,劝她好生读书……”
“嗯,肯定的。”衣火由衷的承诺。
老校长要退休了。
志成一年(4)班的同学都做好了,抵抗新老师的准备。他们想尽最后的努力,挽留老校长再多带他们一程,哪怕是只带他们读完一年级,甚至是上完这个学期的课程,也好。
他们对老校长的感情,由此可见一斑!
抵抗动员工作,是衣火做的。
老校长做了简单的告别说话,他坦言自己深知同学们对自己的不舍,但他必须得做出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割舍,服从上级安排。也希望同学们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期望,早日完成学业,做有用于社会的栋梁。
老校长再简单介绍新来的老师,言其为某某学校调入的师资,具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并请同学们跟紧老师的课程,不要掉队。
老校长向所有同学深鞠一躬,再示意新来的语文老师,可以讲课了。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老校长转身的瞬间,同学们自发鼓掌送别。老校长走至门口转身,再一次鞠躬,双手示意同学们安静,再向新老师颔首致歉,转身,轻轻关门而去。
当老校长在走出教室的那一瞬间,全班同学情绪骤降至冰点,微微的叹息弱有若无的起伏。
同学们不得不回过头来,审视新来的语文老师。
从由老校长带入教室的那刻起,衣火就已经关注这个新来的女老师了。
这新来的女老师,其实非常非常的漂亮,小有出众的五官,清秀传情,简洁素雅的服装使得高挑丰满的身材,性感诱人却得体大方。一头披肩飘逸的浓发,犹人如舞水河上低矮的黑瀑布,直击少年心灵。
衣火最看重的,是掩盖在乳白色半透明衬衫下的,丰壮半球,只要它的主人一上、下讲台,那半球就开始上下交替的,展开了抖动运动。衣火认为,那两个半球应该叫兔子,对的,两个肥而萌宠的大兔子。
这对衣火,绝对具有生猛的杀伤力!
如果不是因为还沉浸在对老校长,依依不舍的留念中,衣火怕是早就缴械投降,第一个冲刺投向由两个大兔子构设的,粉色文艺的陷阱里,直接俯首称臣。
理智的衣火,却将对美人老师的复杂感情,一分为二:一边准备缴械投降,一边积极组织对抗。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初来乍到的语文老师,本就谨慎微言,在全班学生微怒的目视之下,更显得焦灼局促。
尽管我们的美女老师呀,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仍出现了只有刚出道小女生们,才会有的失态。只是这失态,被美女老师控制的已经非常不错了。
然而,这失态也被衣火和故作微怒的同学们,看在眼里。
她拿粉笔的纤手,出现了微微颤抖。特别是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明显的抖动,甚至比那两只大兔子还抖的厉害。微汗也渐变成了可湿山河的洪流。
才几分钟,那半透明的衣服开始显湿,背部的汗更甚,直将衣背湿成了全透明。
衣火发现,那衬衫被汗粘贴到了美女老师的肌肤上,扯也不能扯,脱更不能脱,尴尬之极。以至整个背部,被间接曝露在了衣火们的面前。
衣火轻晰的看见了绷扯着两只大兔子的,罩带、罩扣,微肥的肌肤无不紧扣着衣火的心弦。
衣火突然觉得,一股雄壮的猛火反将白己完全包裹,并激烈的燃烧着少年亢奋的心智,以至于少年冲动的想要伸手打马扯弓,高吭一句:fo了。便豪情酷呆呆地扬鞭放矢!
fo了,可衣火真的fo了!
三秒的奋亢之后,失态的少年突然感到内在的窘迫。他顾不得礼节,从书包里胡乱的扯出一大把纸巾,直接报告:“我要上厕所。”便高一脚矮一脚的,跑出教室。
衣火必须在下课前,于没人的厕所里,清除掉自身失态的所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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