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些意外,往往是在你来不及招架的时候,瞬间就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无论你是否愿意,无论你是惊喜或恐惧,也无论是幸福或灾难,砸到了你的身上,便就无法轻易的脱身。
该来的始终要来,不该来的,也终究如期而至。
第二起航学校三年(5)班的最调皮的两个崽,知道衣火要来插班,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私下的,把消息在班上,发了小广播,散发开来。
当衣火按照母亲的事先说明,依图索骥地推开那扇嗄吱作响的木门时,首先看到的是几个兴奋的崽崽,头一扬,眼神一扬,衣火就知道是在给自己打招呼了。便报以绅士般的颔首礼,作了回应。
衣火向正在讲台上课的班主任致礼:“老师好。”便立于原位,等候分配。
“你来了?”老师向同学们简单介绍:“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衣火。”
老师指示衣火:“你坐到第一组,后面那个空位那里。”
衣火利用老师介绍与安排座位的那短瞬间,如X光机般迅速地,将班上的同学扫描了一遍。
我们的少年衣火呀,永远保持了一个良好的习惯。也即,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踏足进新的地域,首先第一件事便是,搜寻有没有漂亮乖巧的姑娘。
如果没有漂亮乖巧,或者万分迷人的小姑娘,衣火是决不可能活的下去的。对于好色又多情的衣火来说,美色和文字,永远是他不可或缺的氧份。
文字他有,砌文垒字的功夫,试想有几人能及?但美色,却是要靠她人提供的,他便只有不停的搜索,不断的猎艳,努力将氧份源源不断地注入文字之中,注入他的生命里。
如果有幸,能够扒开他的思想,拽出他的灵魂,摊开他的意志,甚或是剖开他的血肉,剔离他的骨髓,你一定能从他的每个细胞里解析出,文字与美色这两种DNA合成信息。
诗人离不开酒与美色,而他,只与美色及文字交媾!
果然有收获。
他的注意力被第四组第三桌,一个细长脸、媚眼眸,大鼻子上又还挂着一副,大圆框子眼镜的女孩勾住。居然,她微笑的脸颊上,深深的镶嵌着两个迷死人的,小酒窝子。那小酒窝子与生俱来,又死不相离的,左一个右一个,把原本并不太美的脸庞,活生生整成了要人性命的,特立独行的样子。
这分明不是要衣火以死相许么?
可这狗日的少年,居然还没做好以死相搏的,一切准备。
少年忽然感觉,这或许就是前世修来的那注定。但他又隐隐觉得,他们俩应该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在哪见过?他的潜意识里,迅速的打开不死的记忆,脑电波如流。忽然,就在他即将落座前,电影菲林定格在,一个注定生死之交的,开源画面。
——民国小丫头!
对,就是她,一条大麻花,一袭素雅民国女学生服,典雅而朴素的小丫头。衣火的小心脏呀,瞬间被电击一般,呯呯作响。他按捺住内心的狂野,在落座瞬间,将跟光从后排斜抛望过去,那条大麻花,果然安闲地挂在那颖小脑袋的后面。
邂逅,便是这种浪漫而激动人心的意外期遇,该来的终于来了!
衣火的内心深处,左手握拳激动地与右手拳头,相向轻轻一碰,少年心漾!
刚刚落座,前面的瘦小伙就转过脸来,悄声问好:“你好,我是耳双!早就听说你了,没想到今天会认识你……”
衣火礼貌的点点头。
衣火还沉浸于个人的兴奋之中,却又不得不强制安静下来,听取来自同桌、邻桌,悉悉索索又不厌其烦的问候,和自我介绍。连上课的老师都发现异样,不得不示意安静。
一下课,那俩最调皮的崽,还没等老师出教室,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后面来,打尖凑热闹了。一个如箭,一个东一脚西一脚的,后面又跟着3、5个也是兆的那种崽崽。
化干、老火二人,深知衣火的老底,他们急于向这个传说中,最最兆,搞得左邻右舍鸡飞狗跳鸭上吊,最后还气死老爸,声名在外的“老江湖”以礼示好。
衣火跟化干、老火及一干小将也打过招呼。也向围观她的俩个漂亮女孩,颔首以示礼仪。衣火的心情,虽然一直停留在如何破冰,打开与民国小丫头的交往之门,却不得不回过神来应对这些吃瓜的群众。
原本仰雄若渴地欲从衣火身上,领受到“一代枭雄”遗存的峰火余辉的崽崽少年们——亢奋的化干及老火却发现,面前这个舌绽莲花的翩翩少年,明显就是个意气书生,与“廉颇尚能饭”之宝刀未老的印象,相去甚远,完全就是两种不同格局。
未免暗生失望之态,又极力掩盖。
衣火从二人的眼神及肢体语言的细微处,体察其心思,心里自是笑叹少年无知。
衣火成功地将同学们对他的好奇围观的话题,引转到文学、音乐、体育等方面上去。衣火的同桌兴奋异常地向他介绍:“耳双也是个喜欢泼墨弄文的爱好者,写了好几篇风格怪异的小说。”
这样的一些文艺话题,自然让尚武尊雄的调皮少年,自觉无趣,无聊的走开。
衣火的布局,几人能懂?
直到上课铃再响,衣火终于有机会向同桌打探,关于民国小丫头的具体情况。
多事的耳双,转过身来,主动泄秘:“她叫羽恬,是我们班的音乐才女,她妈妈原来是偏桥的某小学老师,现在调市里了……”
衣火趁机深挖信息来源:“你们的音乐才女,是学古筝呢?还是学琵琶?”
陷入套路的耳双立即否定:“没,她学的是钢琴。”
这让衣火意外,仿佛穿民国女学生装的丫头,不应该是学钢琴的,更应该是学民族器乐,跳民族舞蹈,或者唱民歌古调。但这并不影响衣火对羽恬的兴趣,反而是,更增加了他热忱情绪直向沸腾发展。
衣火褒奖耳双,一定是将小说写得非常非常好,希望能拜读一、二。
耳双故作谦虚,却主动向衣火介绍自己的创作风格,和写作体会。
耳双道:“我写的小说,和别人的不一样,我喜欢用真人的名字,把他们写进虚无缥缈的世界,构筑一个科幻的画面……”
用真名?这倒让衣火来了兴趣:“不怕他们说你侵犯姓名权?”
“都说好了的,他们还要我快点写。”耳双回他。
“那一定得拜读了。”衣火倒是想看看,这个新朋友是如何进行结构组织的。
“好嘛,我写的不多,哪天我带来给你看。”耳双故作勉强状,但心里肯定乐开花。
衣火微笑!衣火有个冲动。
一下课,羽恬就拉着争青一起,腼腆的站到了衣火的面前。
羽恬恬静而大方的,将藏在身后的纸条,拿出来,展示在衣火眼前。
羽恬问:“你写的?”
衣火脸露微笑的回答:“是的。”
羽恬含羞溢赞:“写得蛮好的。”
衣火故作谦虚回她:“哪点,都是因为你长的可爱漂亮。”
羽恬现在显得大方多了:“谢谢!”
衣火颔首示意:“太客气了,不用的。”
道完谢,趁机欣赏了这惹火少年的青春骨格,和眉宇间折射的信心与坚毅。俩女孩,屁颠屁颠的,将纸条攥紧于小手掌中,折身跑了。
原来,这张在上课间经过几人易手,才传到羽恬手中的纸条,写着一首精美的自由诗。这首小诗,也正是我们的英雄少年,衣火写给羽恬的初恋情诗:
河
致:羽恬
你的名字
注定是我今生淌不过去的
河
无论是在弦上
或者是在树梢
或纵使是在醒不来的梦里
那江春水
总会塞住我的
呼
吸
衣火终于剥开了少女的,第一层羞纱!
衣火的秉性,向来不需要任何人,对自己的文字或音乐或别的什么,表示认可。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不需要任何认可,只是,要看是谁给出来的认可罢了。
羽田的羞赧和认可,直接刺激了衣火的五味神经,基至连每个细胞,都处于别样的亢奋状态。这是衣火人生第一次这样的心灵碰击,并如此长时间持续亢奋,且还明显继续深度发展。
这叫少年,如何不心漾?
衣火这惹火少年,从来心向文字,情慕美色。但真真正正象今天这样,文字与美色双收,信仰与卑微双赢,前世与今生并行,这样美好的感觉,真是头一遭。
衣火动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豪迈诗情,情不自禁的挥笔而歌:
老狼行动
伙伴们
行动行起来
把你的女孩逗哭
再送她一枝
浪漫的玫瑰
然后在她耳畔轻轻的
对她说
女孩
你的眼泪真美丽
当这首满是少年玩世不恭的浪漫小诗,从第一组传到第四组,再从第四组传到第三组,最后传递到第二组,顿时,如同一颗威力超猛的原子弹,落在了太平洋上,掀起排山倒海的巨浪。
少女们被灌醉了,尽管她们表面仍矜持有加,细心的衣火不难发现,她们固若金汤的防线,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而男孩们,发出的何止是赞叹的嘘声,就连左右了这个班纪律好坏的,那几个兆崽崽,也暗暗的叹服:你是老狼。
这一切,都是衣火自信的表现。
当他的自信,得到某人积极的肯定后,衣火狂热的内心,早已按捺不往喜悦,深深的陷入了一个人的沉醉。他的世界,早已被蜜灌满。甜蜜溢怀的酒窝,注定成了他灵魂的囚牢,而他甘愿就地为牢宿醉终生。
其实,当羽恬第一次站在他的面前,报以羞赧的回报以示谢意,衣火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已经开始了。
文字垒成的象牙坪台,成了他们交往的蓝桥。
当放学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天空中传来了那首金典的校园民谣: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狼在起航三年(5)班的消息,不径而走。
在这个够寒冷的冬天,仍然偶有3、2个好奇者,跑过来围观那个能把女孩逗哭老狼,看他倒底何方神圣,看他如何的多情能耐,或者假巴意思请教一些,或可爱或可笑的问题。
衣火并无心理会别的,只一门心思的,向往着与羽恬的神仙之交。尽管他抑不住的兴奋,直接推动了他在自由诗方面的量产,可说是文若泉涌亦不为过。但他又不得不控制节奏,他知道,过份的殷情只会适得其反。
尽管衣火一贯强调并自勉:让一切自然地发生着!——但在羽恬的面前,他又真的不由慌了手脚。
这算不算得上,尽失了原则?
下午放学铃声结束了第一天的课程。走在后面的衣火和耳双,紧追着羽恬的后脚跟,出了教室,一路有说有笑。
英子在校门口,截住了春风十里的衣火,递过来一个手抄本。
衣火翻开扉叶,读着,读着,眼泪润湿了眼眶。一滴泪,趁着失去防备的双手,滴了下来,瞬间坠入地面,又立即被尘埃包裹住,瘫睡在冬天冰冷的水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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