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种思念,即使你停止呼吸,它仍然会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某个角落。那与悲伤无关,与喜悦无关,与世事的沧桑变化无关。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爱了,就没有后悔可言。
你不惊,不恼,不哀,不怨,将每一天过得充实,将每一份思念,都珍惜的收拾好,你那样努力的样子多好,多美!
衣火没盼来如羽恬所说,有空会去看望他,这倒让他时常回想起水秀,水秀他们几个,于他而言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完完全全弥补了,他寂寞空虚时的需要。
但他仍然迷信,那墙上的画饼。那饼对他充满了一种古典罗曼蒂克的诱引力。
实在忍不住相思苦的时候,他就自己跑到羽恬们学校去。但又不敢到教室,怕老师责怪他影响三年(5)班的学习,带坏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学。
他通常只敢在校门口等着,遇到熟人带句话,约几个相熟的男孩、女生出来说话。
这不,这天下午衣火又逃课了。来到羽恬们第二启航学校操场,正好看见三年(5)班在集合上体育课。衣火就安静的坐到了操场边,等着他们下课。
女孩们早就看见衣火了。
集合好,羽恬就申请休息:“老师,我肚子疼,上不成体育课。”
好说歹说,真的被豁免上体育课,出了列。羽恬小跑着过了衣火面前,示意衣火自己先坐一会。
羽恬上完厕所折返回来,陪衣火在操场旁的小吃店里,小坐,说话聊天。
“你学声乐的,我个人认为,你应该多参加体育运动。这样对于增加肺活量,扩展中气,有非常大的帮助。”衣火建议。
“可是人家没想上喽嘛,跑都跑不动。”呵呵,人家羽恬不接受建议。
“报纸上说某某某声乐名星,都还花大价钱去搞锻炼,借以弥补中气不足,象你这样,一周才上二节体育课,应该坚持。”衣火不死心,拿名星说事。
羽恬不领情,假装生气。
“你不象我们,我们这些喜欢摇滚的,可以乱唱,只要不断气就行。我一唱民歌,就完全走样,全唱成摇滚了……”衣火有点自嘲。
“我不喜欢摇滚,我还是觉得民歌和美声的好听。”羽恬反驳,想借机转移话题。
衣火一听,羽恬有偏袒的语气,倒是不安逸了,便故意唱对台戏:“我个人觉得,还是摇滚好听,混身摇动起来,全身心投入,爽!”
羽恬并末了解,衣火是恰恰是个博采众长的人,什么音乐都听,尤以严肃音乐和摇滚为最爱。只是为了提醒羽恬,衣火才故意将摇滚乐抬高到至上的位置。
羽恬也不肯示弱:“也许吧,你是男生,性格爽快,才更喜欢摇滚,可我……”
这时,一伙男男女女闯进来,打断他们的交流。女生们兴奋于下早课:“羽恬,走,去拿书包,放学回家了。”
耳双也交待衣火等一下,他去收拾书本,拿了书包就下来。
衣火拿着个图书证,找到田园。
“来,还你了。”
田园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又找不到哪样书?偏桥志成完中这破图书室,书少的可怜。管理又不善,经常有要看的书找不到。”
“《修辞学发凡》,志成三年级的吴老师说有,可图书室老师硬说没有。应该配台电脑管理才行。”衣火埋怨道。
“不早说,这书难买的到。刚好我家有一本,陈道望的扛鼎之作。”田园回他。
“你不早说?家里藏这本书,也没见你分享过。”衣火更是恼火。
“你功底那么好,又没听你说过需要这方面的书,好了好了,我借给你。”田园又气又好笑。
“下了自习我跟你去拿。”衣火迫不及待。
“算了,我明天拿来给你,放心了。我妈现在一提起你,就生气的不得了。”田园怕死了衣火去家里。
田园翻遍了书橱,愣是没找到,只在水秀房间的桌上,找到了《修辞学发凡》的书签。
第二天,田园只好如实相告:“《修辞学发凡》被小黑带走了。”
衣火一听杆子和查理一世的说法,就感觉,幺蛋子已成功修炼出世,登峰造极,荣冠志成一年(4)班的麻神。
衣火是知道的,幺蛋子和疤赖哥混在一起了。有一次,见到街道上有人家在办喜事,在街上摆着麻将桌子招待来客。这二人,看着有机可乘,就假装是客,也去打牌的玩。等主人家喊客吃饭,人走完了,这俩使了个搂草打兔子的招,将麻将装书包头带走了。
穷人家的孩子,为了多吃口菜,没钱了,就只好拿个蛇皮袋子,趁夜色作掩护,到红卫桥将人家地里的白菜收了个精光。菜不能天天偷,怎个办?现在好了,可以练麻术,换一种方式讨生存罢了。
幺蛋子果然三天两头的,伙着这几人,去校外卖饭的老头子家,关起门来打麻将,赢人家的饭票。这三、四个的,偷牌、换牌,甚至必杀技铲草坪的招,都使出来了,人家老爷子不输才是怪了。
更了得的是,幺蛋子拿4元守荷包的零钱,在校门口和些个爱逃学聚赌的老鬼玩。他来个第一把欠着,第二把与他无关,第三把自摸……。
赢了200多的幺蛋子,被人拉到城湾头私家麻将馆,打50元一炮,结果玩不来那种谨慎小心的打法,连点2炮,吓的直接下桌走人。
“幺蛋子,还是收点心,学习也要学,莫以为成绩好,不当回事儿!”衣火劝他。
“晓得的,哥。哪天我们割猪去,刚认识2个,也是才学打牌的,好割得很。”幺蛋子反客为主了。
“哦?好嘛,看你们怎个割法。”贪玩的衣火顺势下水。
衣火经常就主、谓、宾,定、状、补等等,这些基础知识,拿到课间时分向大兔子求救。大兔子也耐心,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小学的招还没学精,就能凭着天份将文章,写的如此缜密而诗意。
幺蛋子翘课,大兔子就坐到衣火旁的,给他详细讲解。她的霸腿挨着衣火的霸腿,她呼出的热量和飘溢的淡香,将衣火整个包围。
大兔子是赞叹少年在文学上的机灵的,不懂的,他蒙都蒙得过去:稍有个谁一点拨,他就立即明白,举一反三能力超强。
衣火一边饥渴汲取着知识的养份,一边享受着这天赐的福泽。
衣火提问,格律诗词的平仄等问题。大兔子只能遗憾相告:“古代的平仄受上平、下平、阴平、阳平等影响;我们现在使用的谱通话,就以第一、二声划为平声,第三、四声划为仄声部。诗词这个方面,我真不懂。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一定能超越我。所以,你要努力了。”
我们的衣火呀,此刻,真想扑进大兔子的怀抱里,象个孩子一样撒娇,一会爬上兔子山,一会又从兔子山上飚下来。
周末的下午,衣火到老人委去,找穿一条裤裆长大的小表哥葵。遇到邻班那个,能唱清水江原生苗族飞歌的,漂亮苗家女孩娟子。娟子邀衣火进屋坐,见衣火不肯进屋,便告诉他,见着葵一家出去了。又告诉他,他大表哥的房,则就与自家一排,过去几间就是,且九天的房门历来不上锁。
你以为,衣火就那么愿意老实巴交的,不想去占娟子的便宜么?真这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刚重返学校以读书为理想时,衣火就在舞厅结识这个善解人意,待人热情,漂亮大方的苗家女,当即牵手搭腰,与人家丫头移步井池,随乐起舞。
然,当衣火知晓,娟子竟是自己小学时期,最要好兄弟的女朋友时,便瞬时觉得,自己搭在人家腰上的色手,有点火辣辣的发烫。
衣火再坏,却是坚守“朋友妻,不可欺”的底线的。
推开九天的门,衣火直接坐在那张,满是书籍的大床边,顺手拿过那把面单古典木吉他,乱弹一曲《少女的祈祷》,还不过瘾,再来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反正也没人管他,他想怎么弹就怎么弹,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他又尝试着,用九天的尼龙弦琴,弹一弹Beyond的《真的爱你》。
这一试,感觉非常好,用推弦法将高八度装饰音re,直接推高到高八度mi,又好推,弦乐的飘逸感就出来了。只是缺了电吉他的金属失真味,那另当别论。
衣火用他的破尿罐来推弦,显得音色生硬,还差不多将手指的老茧给推破,弦品也给推出好几个凹坑。那些个想学吉他的女孩,只要一见衣火的手指,基本都打退堂鼓。
正在练习《真的爱你》的前奏的衣火,见推门进来一个帅气格外的少年。衣火以为回句:“九天不在家。”就可以把人打发走。熟料,人家就是有备而来,搬根凳子到衣火面前坐下。
“你好,我是三花花,叫我三花得了,我家就住在隔壁,我想学吉他,听到吉他响,以为是九天回来了。你教教我,好不?”三花花解释。
“哦。”衣火马上就想到,他与三花花之前就见过,那是在志成一年军训时,教官何参谋就引荐二人相识。但衣火自认为自己是,马路派吉他音乐的衣钵,上不得台面,便未承诺教三花花所谓的音乐。
三花花是个性情中人,认定的人,便是一副肝胆相照,热情非常。他强烈要求衣火到他家小坐一会。
进得三花花家门厅,山花花把老庚叫来,与衣火认识:“这是我老庚,野犀牛,今年志成二年;这是衣火,读志成一年级。”
初次见面的野犀牛和衣火,并未如三花期望的那样热情。二人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而已,便只顾自己了。但三花花可热情,把衣火尊为贵友。
谁也未曾料到,这以后的一来二去,竟让这秉性直爽的仨,成了一生朋友,相互关照。
三花花又借机会,引荐衣火与自己的好同学三甬相识,三人一起琢磨吉他音乐。还未成师,这仨竟异想天开的,要在偏桥办一场三人吉他音乐会,还敢想要卖门票。
丛飞还带着雨乔、英子和木木一起混,只是少了2人,气氛少了些活泼和暧昧。
衣火经不住寂寞喽,这个周末也只好去凑热闹。衣火进门发现,丛飞的注意力,并不在这群的牌局中。就问他怎么了,只见他微微摆头,不肯说什么,便不再问。
王木木起身让位。
衣火赶紧的表示歉意:“不打,不打,真没钱。”
一伙的在起哄:“切,要不要把富婆喊回来!”
衣火惭愧,也不做声。
英子忽然提议:“好久没见着我们富婆了,她也不肯回来,敢情是把我们忘了。要不,下个星期去且兰看她。”
王木木附合:“好久不见,怪想她的。”
丛飞和雨乔应合:“好。”
他们又来斗衣火:“衣火,你去不去?”
衣火本不敢做声,却又不得不回话:“我?还是饶了我吧!”
这一下,引起共愤:“没良心的,得了奶吃忘了娘!”
衣火也只得任由他们几个喷火。
晚间10点后,衣火回家,刚进门,就发现了茶几上的书《修辞学发凡》。
衣火妈说:“水秀来家,给你送书,坐一会就回去了。”
衣火抱着书,在房里呆坐了半天!猛的一悟,抓起笔来,在水秀留给他的抄本上,挥笔掀韵:
桃花饮雪
你拿刀的样子很美
砍落冬雪
砍破春风
你的蕊便是最尖锐的诗意
刺穿了蜂翼
刺破了夏天的羊水
没有哪一片云朵不能研墨载韵
你再弱小
也扛过了青春那一树的
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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