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春，是要靠奋斗，才能永恒的。

        首先这是个心态问题，心态决定了一个人的奋斗方向，决定了青春是可贵，还是浪费。

        有些人在无知的行为中，渐渐耗掉了青春的光芒。而有的人，虽然同样经历着迷惘与失望，但他倔强的精神，不屈不挠，一直奋斗。不以名为冠，不以利为衣，将每天充实而过。所以，这种人，往往觉得永远年轻，青春常驻。

        敢说无悔的人，青春必恒！

 

        衣火一边倍受着相思煎熬，一边增加了课外的阅读量，上课的精力虽略受了影响，但他本来就放荡不羁，极度藐视所谓的应试教育，不看重成绩那个东西。

        《修辞学发凡》，衣火很快就看完。里面的知识，都是从小已经跟着老师学过的，如今再系统的学习过一遍，加深了印象。

        田园的图书证，基本快成了衣火个人的“私有物”，借读频率高，借读种类多，一个学年下来，借书章都盖满了。

        对于个人感情方面，衣火依然如此多情，又依然如此衷情。他一边努力的克制着，想不过早的涉足爱河；一边又急切的渴望着与心上人，双宿双飞；另一边还牵挂着，那个为他伤尽心肝的丫头。

        不难看出，少年这样的矛盾综合体，被各种各样的烦恼包围。妥协不得，不妥协又找不到出路。他有时甚至想放弃一切，只做个坏人得了，及时乌山行雨，图个一时快乐。转念想想，又不对，自己一身的天赋就那样毁了，太可惜，太不甘心。

        衣火的精神，被这种“不甘心”的情感支撑着，也是被这种“不甘心”的情感慢慢吞噬着。

 

        衣火一边怨恨羽恬不等自己现世，就敢胡乱找人处了对象；一边又满不在乎，自命不凡的认为：该是我的，她就跑不掉。

        他一如既往，3、5天托人送去他写给羽恬的蒙胧情诗。偶尔也跑过去，找她说话。直到起航毕业考，直到他自己的假期来临。

        一个学年的考试结束，衣火和幺蛋子们几个，凑在一起，于麻将桌上嗨了半宿。

        成绩册下来，幺蛋子全科成绩都进了全班前3名，总分全班第2名。真是个鬼才。衣火呢，倒没垫底，比刚进志成一年（4）班好了一些，语文拿到前10，音乐仍是第一。

        衣火短时间就把《飞翔的翅膀》整理好，交给燕子哥哥帮忙打字存盘。

        止戈知道《飞翔的翅膀》完成初稿，便来找衣火，聊天看稿说女人。这俩人，往往能就一首诗的精采之处，手舞足蹈的兴奋上半天。于是，又是通宵达旦的空谈，黎明前才倒床睡眠。

        午饭后，这俩人，跑到人家羽恬姨妈家里去，找羽恬聊天了。

        羽恬的家，只有她一个人留守。她的爸爸妈妈都到市里工作了，所以平时她多是呆在姨妈家生活。

        衣火和止戈找到羽恬，她的姨妈们友好的招呼后，就留羽恬陪这二位公子哥说话。

        羽恬微笑着端茶递水，公子二人借机欣赏她的美容，并就此加以评头论足。

        衣火对止戈说道：“你看，羽恬那俩小酒窝，美吧？这可是天生的。”

        止戈：“可不，醉死你了。”

        羽恬开心，报以羞赧！

        三人围着茶几，聊天，聊到《飞翔的翅膀》，聊到衣火的才气。

        止戈：“这家伙，写的东西其实未必怎样，但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子大，敢做，敢写。”

        羽恬：“是了，我也觉得，他敢写，最起码动笔来着。不过，也写的蛮不错。”

        衣火：“这么看来，我就剩下脸皮厚，这么个优点了罗？”

        三人笑做一堆。

        止戈：“从衣火的笔下，读到你古典唯美的情愫，经常也让我跟着兴奋不已。我就想着来看看你，看看我们诗人笔下的羽恬，是如何具体的美着。今天看来，真不枉此行，果然醉人。”

        羽恬：“哪点，你莫听衣火他乱吹。”

        小姑娘嘴上谦虚，心里早开了花。

        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但碍于不是自己家，止戈和衣火不敢狂风怒雨的叫喊，激动，便只得压制于理智之下。

        三人有意避开些话题不谈。

 

        暑假没几天，衣火就被妈妈叫去工地帮忙。

        “人家兀木缺人手，你们俩从起航一年就玩的那么好，能帮的帮一下。我们帮不了什么，就帮着出点苦力也好。”衣火妈说。

        “嗯，我也想去帮他。”衣火端着饭碗回道。

        第二天一早，兀木就骑着他心爱的南方125摩托车，把衣火和他的破尿罐，一起拉到了景区工地修公路。

        衣火被安排到测量组，跟着学测量，当跑杆神童。

        兀木，是衣火的起航一年级同学，年长衣火2、3岁，高挑壮实，人直口快，成绩优异。但刚进起航二年级不到几天，兀木就想退学。果然，半个月后，兀木就坚决地退学回家，帮助父母干农活，减轻他们的生活压力。兀木一直担心脚下的两个弟弟，最最害怕他们因为穷，而读不成书。

        兀木辍学回家的那一天，衣火坚决地陪着他，一路送他回到农村家中。衣火人生第一次，在兀木家吃了餐洋芋锅巴饭。

        从此以后，衣火就成了兀木最最要好的兄弟，两人相互怜惜，互相照顾。

        兀木辍学后的第二年，就拐跑了别人家的姑娘，早早结婚成了家。18、9岁的兀木，穷的实在受不了，一咬牙，跑出来做泥水工。结果受到老板的赏识，带着一起发财，这不，才20出头的兀木，就做上了工地小老板。

        衣火也是在兀木当年辍学后的第二年，坚决的和人打了一架，用牛角小刀捅了人家2个小口子，加上纪律不好，又有偷这家李，摘人家那颗桃的旧帐，还没出派出所就被学校给开除了。

        如今，上了工地的衣火，经常被兀木单独提出来，让他算坡度，求坡比，定坡长。常常看见衣火拿着本三角函数转换表，和笔与本子，火烧火燎地满坡窜，量数据，对转换表。测量的小师傅，得了老板的交待，倒也认真的教衣火测量技术，也教他测量的理论和编程。衣火很快就弄懂了这些东西，成为了师傅的得力助手，也重新然起了衣火，对三角函数的浓烈兴趣。

        一个半月后的衣火，带着他断了2条弦的破尿罐子，从山里走出来，晒成了一头发情的小黑牛。着实把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们，吓了一跳，都说快不认识他了。

       

        回到家的当晚，憋了一裤裆火的衣火，趁着天色微黑，赶紧出得门去。在电影院门口那条新街，假装闲逛，来回走了2圈，确定街上那仅有的几个路人，都和自己互不认识，他才赶紧迈开小腿，溜进了电影院楼下的录像厅。

        进得录像厅，赶紧找位坐下，等一分钟后眼睛适应了环境，才往左右的一瞄，却吓了一跳，差点没跌下位去。

        原来，旁的就坐着个老熟人。尽管对方故意弄乱了头发，还戴子副眼镜，但衣火一眼就认出了——田园！对头，是田园。此时正左腿死死压着右腿，右手还伸进裤兜里，拼命压制着那异常雄势的水龙头……

        衣火递过一支烟去，那家伙还居然接了，满手抖动的跟衣火接了火，吸一口，呛两口，也不说话。

        这俩狗宝，自顾自的，彻彻底底，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小日本的精神侵略。只差没爬进电视机里去，争当一盘男主角，跪求着与美色女优们交媾。

        散场后的田园故作轻松态，假巴意思邀衣火去家坐。

        衣火直接了当：“滚，还不回家换窑裤去？你不换，我还要换。——你不怕你妈，骂你又带烂崽回家？”

        衣火刚走几步，又回过头交待：“今晚这事，没准给水秀讲啊……”

        田园还担心什么，听得衣火的交待，便也松了一口气！

 

        人情冷暖，自有心知，时间来验！

        衣火老爸死了之后，有人就跑到家里来，说大话，表态度：“以后，你有什么事，就直管来找我，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忙。”

        拿到A盘后的衣火，正头大，去哪打印搞子，集中成册。书是出不起的了，真没那个钱。只好找打印社，打几本出来，自个欣赏娱乐。

        衣火妈提醒说：“那你去教委宿舍，找二马叔，他以前说了，愿意帮忙，正好他们单位就有打印机。”

        真正找到二马叔，人家心里就不安逸了。

        但不管怎么样，人家二马叔还是带他到单位来，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边开机一边责怪衣火：“打印这些有什么用嘛。”

        衣火一看这情形，也后悔，不该来找二马。

        二马一问，知道衣火要打印的东西不是一点点，就更不耐烦了。

        “你起码要开一点成本费，这墨粉贵的很，”衣火万没想到牛高马大的二马叔，居然卖关子说出这么势利小气的话。

        但也只好跟着跑：“那你看，要多少钱？”

        他的二马叔假装算了一下：“最少要5毛钱一张了。”

        衣火火了，又不得不压住火气：“人家外边的打印社，都只要5毛钱一张。如果是这样，我完全没得必要来找你。”

        “那你看怎么办。”二马不情愿了。

        “那我去外边买一包打印纸来，你看这样行不，麻烦你帮忙了。”衣火也没好气。

        “好吧，你赶紧去买。”二马见甩不脱，又占不了便宜，但也只得应允。

        衣火趁人家湖南打印社没关门，花二十元买了包打印纸回来，将票放在打印机上。

        “票在这，你可以拿去报销。”衣火直言不讳的说道。

        二马也不做声，心里认栽！

        回到家后，衣火一肚子气的说给妈听，衣火妈也劝他想开点，以后不去麻烦别人就是。

        衣火将稿子分理成二本，整理好，用大号蝴蝶夹夹好。

        只等止戈的“序”了。

 

        新学年，收拾好心情，衣火又回到学校。

        才发现志成二年（4）班没了，整个（4）班被拆散打乱，分别编入另3个班之中。衣火和幺蛋子、夋木、查理一世等，被编入志成二年（2）班；杆子、鸡头、每文、甬羊、甬丘等，被编入志成二年（3）班；而水共、昭木等去了志成二年（1）班。

        老（4）班“米豆腐”足球队的一票干将，在队长衣火的组织下，于开学的第一天，就进行了自组队以来的，最后一场对抗赛了，对抗完后，也意味着老（4）班的班队，也随之自动解散。

        球员们别着一肚子的火，在对抗赛中奋力拼搏，激烈的发泄心中不满。于是赛点频频出现，竟引得众多学生伫足观看，应声喝采。

        耳尖的衣火，听得有熟悉的人在呼喊：“二年（4）班，加油！”

        顺声一看，果然是羽恬们几个女生，在球场边的“观赛席”坐着。便趁空闲，跑过去跟这几个丫头打招呼。

        衣火纠正：“没有二年级（4）班了，只有老（4）班，（4）班已经被打散罗。”

 

        慧妮升学去了云市第一志成学校。

        英子去了云市实验志成学校，雨乔去了云市第四志成学校，王木木倒是进了县志成一年级，却不怎么和衣火来往。

        水秀仍然没回偏桥，自从寒假去且兰补课，就已经是“钉子钉在板上——不可更改”，现在且兰念志成一年级。

        还好，有羽恬，同在本校的志成一年（3）班，和志成二年（2）班就在同一座教学楼，又刚好同一楼层，2个班教室并且紧挨着。

        衣火才进志成二年（2）班，就被丛飞抓过去，两人成了同桌。衣火简直怀疑，是不是英子、雨乔和王木木故意安排，让丛飞替水秀来监视自己的。要不，怎么就这么巧了？

        两人的前桌，是俩女孩，这到底是合衣火的味口的。衣火最喜欢在夏天坐在女生后面，去关注人家女孩的内衣结构、形状、颜色，去研究人家的罩扣怎么解，甚至故意将手放置在别人女孩的后背罩扣上，以此方式叫女孩们回头过来说话。

        读起航的时候，衣火甚至在夏天，躲到桌子下去，观察人家女生性感的小屁屁，还拿把直尺比划丈量人家屁屁的大小。结果，自然是被老师要求请了家长。

        衣火认识禾雨，是个矮个子却十分漂亮的女孩，也有一条象羽恬那么长的大麻花辫；另一个女孩，禾雨跟他介绍说是叫田分。

        衣火跟俩女生打过招呼，又扭头见到娟子，颔首示意问好。

        衣火一落屁股，前后这两桌就显得十分亲切，话也格外的多。衣火才发现，丛飞早就把这里的气氛培育好了。

        丛飞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点，衣火并不怀疑。